李太白的任务完成了,闻道鸣与程天豪在幽水城也加班加点的忽悠着温雅。
温雅与方不二还不同。
一个是统军的大帅,一个是商贾,两者不同而语。
半年前方不二就将底牌挥霍光了,两次,共计四万大军,被打的落花流水,加上秦游袭击的那些折冲府等,尚云道军卒已经没人敢招惹郭城了,方家别说一战之力了,根本就是不敢战了,仅存不多的官军只能龟缩在平波城等几座重镇。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不二几乎已经失了方寸,李太白才有随机应变的余地。
相比在平波城的李太白,闻道鸣和程天豪处境更为危险,行事也要更加的小心翼翼。
温雅是老了不假,可嗜杀的性子更胜从前,一旦闻道鸣和程天豪爷俩暴露了身份,下场可想而知,哪怕只是让温雅起了任何一丝怀疑。
之前爷俩误导温雅,让他以为幽水城中出了“叛徒”。
温雅眼都没眨一下,最近半年内新收的十四个“干儿子”全都砍了,脑袋就挂在了幽水城的城门上。
就这心胸,照白胡子差远了。
此时的温家大宅中,温雅与程天豪二人相视而坐。
虽说程天豪岁数不大,可毕竟是受到过系统训练的探子,心理素质杠杠的,活动于幽水城中,从未透露出过任何丝毫马脚。
温雅很少展露笑容,也只有对易容之后酷似他儿子的程天豪才会流露出温情的一面。
易容之后的程天豪,非但容貌与温雅的儿子有几分相似,因为提前做好了功课,性子也有着五六分的相同。
所以温雅很喜欢程天豪,尤其是喜欢程天豪那股子“倔劲”,和他那病痨鬼儿子一样一样的。
“契父。”程天豪入戏极深,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叫道:“郭城那个什么鸟海王,欺人太甚,接连两次将契父战船击沉,您不与他计较,结果现在外面都说咱们温家是缩头乌龟,要孩儿说,您率兵打过去,好叫那群不入流的匪寇见识见识您的厉害。”
“你啊,傻。”
温雅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笑道:“尚云道兵备糜烂不堪,不假,那草头王以少胜多,倒也不是稀罕事,可广怀道的甫岬是兵城,海防塔全部损毁,伤亡不计其数,再看那草头王,毫发无伤,其战力可见一斑,又不是来契父我这罗云道,为何要主动寻衅于他。”
“可他的战船都开到咱们广怀道的海岸线上了。”
“陆路,可分道,分州府,这海,却是不分了,碧海无垠,都是凭海上的本事称雄,哪有地盘之分,谁的水卒精锐,谁的战船犀利,这海上就是谁的地盘。”
程天豪脸上依旧是不服气的模样。
可心里去满是诧异。
东海三道谁不知温家战船和水卒是最为犀利的,温雅也是靠着海战打出了赫赫威名,结果现在被三世子接连击沉了好几条船,却能如此坦然处之,丝毫不见动怒。
程天豪当然不是挑拨温雅,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温家这边的态度。
方家和陈家都有所动作,唯独温雅这边按兵不动,所以程天豪想要试探一番,深怕温雅这老王八憋着什么坏水,到时候出其不意对三世子殿下他们不利。
闻道鸣从月亮门外走了进来,二人起身打了个照顾。
“大帅。”闻道鸣坐下后,依旧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样:“查清楚了。”
温雅面色一正:“先生请说。”
“陈家,果然欠下了海王百万贯,郭城海王攻打甫岬城,正是因为想要给陈家一个教训。”
顿了顿,闻道鸣继续说道:“如今郭城兵甲近万,百姓已有两万之众,这吃穿用度,都靠海王一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海王有意投靠晋昌,晋昌海田侯蓝良禾也确是在郭城之中。”
“果然是个黄口小儿。”温雅冷笑了一声:“造了几艘船,蛊惑了一些百姓,便以为可称王称霸,真是笑话,这海王,怕是猖狂不了多久了,打了几次胜仗,就以为这兵是这么好带的,人吃马嚼,一应内政,越是兵多将广,越是事多牛毛,只是一座郭城,他又能招揽多少人,越是人多,他这郭城越是不稳固。”
说到这里,温雅脸上鄙夷之色更浓:“那海王,竟还招揽了如此多的百姓,军卒与百姓,岂能共居一城,海王又是一副伪善嘴脸,对百姓秋毫无犯,这军卒是什么,是那噬人之狼,百姓又是什么,长久下去,郭城必乱,到了那时,看那海王还如何蛊惑人心。”
闻道鸣抚须一笑:“大帅说的不错,听闻那郭城之中还有不少女子,如此多的军卒居于郭城,这些军卒,又多是悍匪大盗,乱,自是必然。”
嘴上这么说,可闻道鸣却心里发笑。
你说三世子是黄口小儿,岂不知,在老夫眼里,你这所谓的大帅,才是毫无见识的蠢五。
温雅话是没错,人越多,越不好管理,出现的问题也会越多,别的不说,光是吃喝什么的都得解决,不解决就会出问题。
温雅说的不错,海王这个草头王还真不懂这些,秦游非但不懂,而且根本不管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