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见那梳儿眼神里满是疑惑,就知道是木颉丽的话,让梳儿生了鄙夷之心。
“梳儿姐姐,我们木家祖上受封千户侯,也是名门望族,至今还享朝廷俸禄呢!”小蝶可不想让人小看了木颉丽,连忙说道。
梳儿哦哦连声,脸色马上又转了晴,“我就说嘛,看二位言行举止,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姑娘…你是?”
梳儿弄清了木颉丽的身分,便又端详起小蝶来了,看得出来,梳儿这人,定是极在意他人身分地位的。
木颉丽也不想小蝶受人轻视,忙道,“这是我的妹妹,小蝶!”
梳儿呵呵连声,点头笑道:“原来是两位小姐啊,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梳儿好了,梳儿伺候太子三年了,对东宫也算是了解的。”
木颉丽拜谢道:“梳儿姐姐,你费心了,以后还得向你多多请教啊!”
“不用这么客气,我啊,天生就是个热心肠!”梳儿很是慷慨地说道。
这时其他宫女们端来饭食,放在桌案上。
菜肴甚是丰盛,四个大碟,三个小碟,还有一盆荤汤,又有一盆素汤,另外还配了解暑的莲子羹,都是宫廷上等的膳食,很是奢华。
“两位小姐,奴婢不碍着你们用膳了!”梳儿很是恭谨,边说边招呼众人走了出去。
宫女们离开后,只留下木颉丽和小蝶用膳,两人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美味丰盛的菜肴,又是一顿暴食。
…
夜晚时分,房间颇为炎热,宫人们都来到院内,乘凉赏月。
木颉丽和小蝶也走出房门,看到众人聚在院子里,赏着天上月光,饮着茶水,吃着零食,说说笑笑,甚是热闹。
“二位木家小姐,你们快来,一起热闹热闹!”宫女们远远就招呼着。
“姐姐们安好!”两人问了安,便和众人混到一起。
宫人人嘘寒问暖,各自问些客气话,木颉丽也一一作答,只说好字!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高纬翩翩而至,笑容满面地问道。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弯腰行礼。
高纬一摆手,笑道:“无须多礼,你们说说笑笑的,可是得意,本太子也想乐乐,继续说!”
宫女们你一句,我一句,“我们嘴都讲干了,也讲困了,木家小姐这才刚来,不如,就让他们给太子讲几个玩笑,乐一乐吧,我们就先歇息去了!”
宫女们心照不宣,一一离去,只留下木颉丽小蝶和太子三人。
小蝶瞟了瞟二人,知趣说道:“小姐,开始降露气了,我去拿件袍子来,给小姐遮遮,别受了寒气!”
木颉丽会意,点点头,看着小蝶满脸微笑地离去。
高纬指指石凳,说道:“齐儿姑娘,快坐下说话!”
木颉丽应声说是,坐了下来,却只是局促地望着地下。
“太子殿下,木小姐!”
正在二人尴尬之际,就见梳儿笑呵呵地捧着一些瓜果,甜汤走了过来!
梳儿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笑道:“古人总爱作诗,什么花前月下,什么花好月圆,说的就是此情此景吧,请太子和林小姐慢用,好好享受这良辰美景,梳儿就不打扰了!”
高纬听罢,指了指梳儿,哈哈大笑。
木颉丽不好意思的说道:“梳儿姐姐,有劳你了!”
梳儿掩嘴而笑,不再多言,静静地离去,只留下二人在这银色月光之下,享受浪漫之景。
高纬点头说道:“梳儿说得对,这花前月下,本太子终于可以对齐儿姑娘一吐心声了!”
木颉丽看了看太子,笑着垂着眼,低声说道:“太子…此话怎讲?”
高纬盯着木颉丽看了半晌,直截了当。
“你知道吗,本太子看到你的第一眼,魂都丢了,那时,我就对自己说,如此美丽贤良的女子,我高纬一定要娶她为妻!”
木颉丽头垂得更低了,满目羞涩,受宠若惊。
“太子折熬我了,本来,我进宫是应选妃召令,却阴差阳错成为了宫婢,哪里还受得起太子这样的深情厚意!”
木颉丽根本没把自己的遭遇与太子的话关联起来,情字在前,心中已是小鹿乱撞。
高纬缓缓地将手放在木颉丽的手,轻轻握住,说道:“齐儿姑娘,你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我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这些日子,我寝食难安,瘦了一大圈,才相信,这世上真有一见倾心的事!”
“太子…”木颉丽心中嘣嘣直跳,想要缩回手来,却被高纬紧紧抓住,根本就甩不开。
高纬却没有丝毫怯意,只将身子移到木颉丽身边,拉起她的手凑到自己脸庞。
木颉丽一时不知所措,本能的挪了挪身子,想要闪躲。
高纬却干脆一把将木颉丽拥在怀里,将双唇抵到木颉丽脸上一阵乱亲,双手又在木颉丽身上一阵乱摸。
木颉丽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用力一推,将高纬推倒在地!
高纬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口便骂。
“你这大胆的奴婢!”
木颉丽一怔,脸色吓得煞白。
这等凶神恶煞的面目,与那韩香云何异?
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看来这太子,也是一样,谁也不能逆他心意!
木颉丽深知自己的举动激怒了太子,赶紧跪下。
“我…奴婢…奴婢一时情急,冒犯了太子,请太子降罪!”
高纬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自觉唐突。
他自幼生在宫中,高高在上,都是被别人捧在手心,哪有人敢这样对他,所以不自觉就骂出一句话来,倒真不是他的本意。
如今木颉丽吓得又以奴婢自称,让高纬更是愧疚,赶紧将木颉丽拉起来。
“齐儿姑娘,是本太子一时失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木颉丽后退一步,说道:“奴婢地位卑微,又蒙太子搭救,本该报答太子大恩,如今却拂逆犯上,还请太子恕罪!”
高纬越发急了,摇头叹气。
“齐儿姑娘,你别口口声声,奴婢奴婢,你在本太子眼中,高雅尊贵,无人可比,刚刚…是我一时失了心智,言行轻薄,该我向你赔罪才是!”
高纬说着,不顾威仪,拱手便对木颉丽赔礼。
“太子,使不得…”
木颉丽哪里敢受,忙又要跪拜,高纬赶紧伸手扶住,拉了过来。
“齐儿,我已向你认错了,你怎么还是这般生分呢,不肯原谅我吗?”
木颉丽轻轻挪开高纬的手,垂泪低叹。
“太子殿下,奴婢家风严明,多年守身如玉,不敢与太子作出苟且之事,若太子真心待我,他日当明媒正娶之时,奴婢定当以身相许,不辜负太子!奴婢不求身份显赫,地位尊贵,哪怕只是偏房侧室,也好过这样不明不白,受人诟病!还请太子体谅奴婢的苦衷!”
高纬点头不断,连连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