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上前把木颉丽从小蝶身边拉开,按在一旁,不让她再次接近。
韩香云冷笑道:“木小齐,你睁大眼,好好看着!我此刻的痛苦,你也好好尝尝!!”
“住手!还不住手!”
紧要关头,崔公公一行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崔公公一把抓住白绫,从两个宫女手上扯了下来。
太监们又七手八脚,赶紧将白绫从小蝶脖子上扯开,扔在地上。
小蝶咳了几声,一个劲的喘气,面色渐渐由白转红,有了血色!
木颉丽扑了过来抱着小蝶,两人一阵痛哭。
崔公公怒不可遏,也顾不得尊卑了,一把抓起韩香云,将她拖到角落里,低声厉喝。
“你以为你杀了他们,你还能保住你虹丽夫人的位分吗?”
韩香云也哼了一声说道:“我一直以为,公公和我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看来,是我错了,他们两若是死了,你要将我依律论处吗?你处处维护那木小齐,时时拆我的台,你就不怕我向陛下告发,将你处斩!?”
崔公公瞪了她一眼,冷冷说道:“夫人是想要告发什么啊?老奴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韩香云狠狠地说道:“告发你私自修改名册,欺上瞒下,大逆不道!”
崔公公嘿嘿连声,冷笑道:“夫人你忘了,我可是收了你的好处,受你指使,才把那木小齐的名字划掉,让她无缘面圣,好保得夫人你独得圣宠,如今夫人过河拆桥,忘了我这恩人不算,还要反过来咬我一口?”
韩香云哼道:“很好,既然我们各执一词,那我们就到陛下面前对质,陛下对我百般疼爱,信任有加,难道会相信你这个阉人?”
为太监者,最忌讳别人叫他阉人,这让崔公公怒发冲冠。
“韩香云,你一定要明白,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一旦失宠,则生不如死,后宫嫔妃,今日册,明日废,打入冷宫的人还少吗?你伺奉陛下五日,而我伺奉陛下五年,皇帝会偏信谁,你真有把握?即便我真输了,不过是掉一颗脑袋,你若输了,你韩家又将有多少条性命陪葬?虹丽夫人,哼哼,你可得三思啊!”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为淑玲殉葬!只要你崔公公缄口不言,就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反正名册上根本没有他们的名字!崔公公,我赌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你疯了吗?即便我不说,你哥哥还有他的侍卫,都是瞎子吗?就算我为了自保,三缄其口,他们难道也不会说出去吗?”
韩香云得意地笑了笑:“那本夫人就再赌一把,我哥哥绝不会出卖他的亲妹妹!”
崔公公实没想到遇到个劲敌,这个傻女人,为了一己私愤,竟要下这么大的赌注,不免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韩香云,我崔庆隆奉陪到底!今日我就撂句狠话,这木小齐我是救定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我劝你好好珍惜虹丽夫人的位分,不要自掘坟墓!”
韩香云盯着崔公公,也一咬牙,恨恨地道:“那本夫人也告诉你,他们两个,今天死定了!”
两人说到这分上,眼中皆已燃起怒火,睚眦相对,谁也不肯让谁。
.....
“太子驾到!”
正当两人相持不下之时,就听外面有人高声通传。
崔公公松了口气,得意笑了笑。
“如今太子也知道了此事,夫人还敢不敢再赌一把呢?你敢不敢赌太子也任由你韩香云胡来?”
韩香云怔了怔,说道:“太子为何也知道此事?你们…这中间…是不是串通好的?”
韩香云紧盯着崔公公,不由得让崔公公心中一凛,打了个寒战!
这韩香云似并不是那种愚到极致的人,如今牵涉的人越多,只怕事情会越早暴露,迟早会被这韩香云理清来龙去脉,看个明明白白。
“这…只能说,木小齐她是吉人天相,自有贵人相助~”崔公公故作淡然,轻描淡写。
韩香云瞪了崔公公一眼,哼了一声,一拂衣袖,走了出去。
崔公公也跟着出来迎接太子。
“拜见太子殿下!”崔公公拱手行礼道。
“崔公公…”高纬还以浅礼,然后又对韩香云拱手行礼道,“夫人有礼!”
韩香云挤出笑容,忙躬身回礼。
“太子大驾,不知有何要事呢?”
高纬看了看木颉丽,此时,她早已和小蝶哭成了两个泪人,然后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宫人,说道:“夫人,此事不当与别人听去,所有人等,请一律回避!崔公公,你也暂且告退吧!”
崔公公应道:“是,太子殿下!”便行礼告退,带着一帮太监退出了永福殿。
韩香云吁了口气,对宫人们吩咐道:“你们也都退下吧!”
高纬满目柔光,将木颉丽和小蝶扶了起来,关怀备至。
“木家小姐,你们还好吧!”
木颉丽受宠若惊,只看了高纬一眼,忙又垂着眼,低着头。
直到今日,她才知这公子原来是太子。
“奴婢…无碍…谢太子殿下关怀…”
高纬心里不是滋味,装着一半怜爱,一半自责。
“你们也先回避一下,我与夫人说几句要紧话…”
小蝶见太子对木颉丽如此温情,心中大喜。
“太子殿下…救救我家小姐…我们不是奴婢…我们是梁安…”
“姑娘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数…”高纬连连摆手,打断了小蝶的话,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先回去歇着,我一会就来接你们…”
他哪里会不知道木颉丽的身分,此事,正是他一手策划,个中缘由,他比谁都清楚。
接我们?
木颉丽和小蝶听得此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见高纬眼神如此坚定,二人这才点了点头,相互搀扶着退了出去。
待众人散去,高纬走到韩香云面前,清了清嗓子。
“夫人,今日我是来为木家小姐求情的…”
韩香云哦了一声,说道:“她竟有这么大的造化,能得太子亲自求情?”
高纬拱手说道:“我想请夫人开恩,将她赐于东宫,他日禀明父皇,好册给本太子为妻室!”
韩香云哼了一声:“这木小齐仗着自己美貌,到处勾引人,连太子也被她迷惑了!”
高纬有些不快,语气变得刚烈起来。
“夫人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并非木小齐招蜂引蝶,而是我一见倾心,所以今日请夫人答应本太子,让我带她回东宫!”
韩香云阴沉着脸,说道:“淑玲因她而死,我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高纬明显有些恼怒,冷笑连连。
“说到那丫头,我早有听闻,也亲眼见识过你们主仆的骄横跋扈,夫人与她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哼哼,她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那木小齐,我既已心仪与她,便再不愿让她受人欺凌,夫人,请放人吧!”
韩香云不悦,说道:“太子眼里还有我这个虹丽夫人吗?说要谁就要谁,这也太不合宫规了吧?”
高纬呵呵连声,笑道:“宫规?夫人还知道宫规?夫人指使下人滥用私刑,这叫宫规?还有…”高纬上前几步,逼近了韩香云,眼神犀利,直盯着韩香云的脸。
“还有什么…”韩香云吸了口凉气,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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