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颉丽怕小蝶失了礼数,忙道:“小蝶,休得无礼!”
小蝶忙拜道:“小蝶冒失,请殿下恕罪!不过…我说的也是我家小姐想说的话,这几日,我家小姐人都瘦了…”
高纬望着木颉丽,好不惭愧。
“小蝶,你责怪得对,是我不好,大意了!不过,你又说得不对,对太子妃,我只是迫不得已,父皇母后为我钦点的这桩婚事,我只有遵从!身为皇室的子嗣,太多的身不由己…”
木颉丽不忍让高纬难堪,说道:“太子殿下,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请太子在正式册我名分之前,还是先不要再来见我,以免惹来闲言闲语,让太子妃生怨!”
高纬急了,忙抱紧了木颉丽。
“齐儿,别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才抽出身来见你,却等到你这句话,好不让我心寒?你怕什么,只要有本太子在,太子妃都不能为难你!”
门“嘭”的一声,被重重推开,只见斛律真满脸泪光,忿然出现在门外。
“好啊,太子说的好啊!”
她的身后跟着梳儿等几个婢女。
木颉丽赶紧挣脱了高纬的怀抱,惶然不知所措。
斛律真一行人直逼了进来。
“我说怎么找不着你,却原来是金屋藏娇,和别人卿卿我我!”
斛律真咬牙切齿,一抹眼泪,恨恨地望着木颉丽。
高纬大惊,伸手拉住斛律真,直将她往外拉。
斛律真可是武将之女,只见她一甩手,便将高纬掀到一旁。
“参见太子妃!”木颉丽和小蝶双双行礼道。
斛律真哼了一声:“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妃?木小齐,我看你才是太子最心仪的太子妃人选,是不是?”
木颉丽惊魂未定,惶然说道:“太子妃殿下,我不敢!”
斛律真含着泪,指着高纬,冷笑。
“你是不敢,可是太子他早就想这么做!”
高纬当下便急了,纵然斛律真说得一字不差,可他绝不能承认啊,连忙辩解。
“爱妃,你误会了,我早对你说过了,只有你,才配当太子妃!”
斛律真对高纬一瞪眼,怒道:“是,你是对我说过这话,可是你还对我说过,我斛律真是你唯一喜欢的女人!是不是这样的话,你也同样说给了这个木小齐,或者还有其他无数的女子!”
高纬又羞又恼,没好气地说道:“爱妃…帷幔内…说的情话…怎好拿出来讲…你是太子妃…当自重….”
斛律真哼哼连声,大步逼到高纬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我们大婚才三天,你就跑出来勾三搭四,还说我不自重!高纬,你就是个混蛋!”
高纬本来还想要安抚斛律真,可这下被她的话激怒了,顿时失了理智。
“本太子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喜欢木小齐,只是考虑到她的身世,才没有立她为太子妃!本来我想给她名分,好让她安心,只是碍于你的情面,又耽搁了下来!如今,你都知道了,那我现在就禀明父皇母后,纳她为良娣!”
“你敢?你要么立她为太子妃,将我废了,要么就将她赶走!你敢纳一个妾室看看,你娶一个我杀一个,你信不信?”
高纬气得浑身发抖,怒道:“斛律真,你这是胡闹!”
木颉丽吸了一口气,斗胆上前,想要平息这场纷争。
“太子妃殿下,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出宫,从此远离太子…”
“齐儿,不许胡说,我绝不让你出宫!”高纬急上眉梢,情真意切。
这下更是惹得斛律真打翻了醋坛子,上前便甩了木颉丽一个耳光。
“哪有你说话的分?你是良娣,还是什么人?”
木颉丽抚着脸庞,委屈的泪水淌了一脸。
“我…我只是个奴婢…”
“斛律真,你太过分了!”高纬扶着木颉丽查看她的脸,心疼不已。
“好一个得宠的奴婢啊…”斛律真扫视了一下房间,哈哈大笑,“这屋子,比我这个太子妃的居所都要华丽百倍!看得出来,太子果然对你浓情蜜意,万般宠爱!一个无名无分的奴婢,怎么配得上这样的规格?来人,给我砸了!”
高纬大怒,指着众人嚷道:“谁敢,谁敢动手我要他脑袋!”
宫人们见高纬这副面目,吓得直往后退。
斛律真一甩衣袖,毫无惧色。
“我斛律家的女人从来就不怕男人,你们不敢,本太子妃自己动手!”
说着,斛律真抄起身边的椅子凳子,一阵乱砸,也没人敢拦。
碎末横飞,乱屑四溅,吓得木颉丽和小蝶直往边上躲。
少时,斛律真住了手,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痛哭起来。
她此时的悲伤与委屈,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太子妃殿下…”梳儿讨好地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高纬点点头,气得牙齿打颤抖。
“很好,很好,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要嫁到东宫,明日我便禀明父皇母后,废了你这个太子妃!”
“好得很,明日我便带着这木小齐一同去见父皇母后!我倒要让父皇母后评评理,你大婚之内,竟于这个宫婢私通,究竟是谁对谁错!”
斛律真指着木小齐,冷笑连连,满脸鄙夷与绝望。
“你~~”高纬一惊,愕然呆立。
这不行啊,这一闹不是惊动了皇帝高瞻吗?
这让高纬后悔又后怕。
“纬儿!”
正在二人相持不下之时,陆萱匆匆走了进来,“谁这么大胆,将皇后赐于我的房间弄成这个样子?”
陆萱看着房间已是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悲愤不已。
“是我!”斛律真正在气头上,言语依旧挑衅,“不知是夫人的房间,真是对不住了!不过,一个地位卑贱的奴婢居住于此,就得有个奴婢的样子!之前太过奢华,别人还以为是哪个娘娘的房间呢!现在好了,陆夫人,你看看,这才象是奴婢们住的地方,哈哈哈…..”
高纬满脸惭愧,悻悻说道:“乳娘不用太过伤心,明日我便禀明父皇母后,专门为乳娘修建一座宫殿,顺便,奏请废了这敕勒蛮子!”
“谁是敕勒蛮子?”斛律真听得这话,脸都黑了,大怒道,“高纬,你这个混蛋!你是在侮辱我们斛律家的血脉吗?”
陆萱赶紧喝斥道:“太子妃,你怎么可以直呼太子姓名?还口出恶言,辱骂太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斛律真一甩衣袖,冷笑道:“怎么,谁来治我的罪,陆夫人,是你这个乳娘吗?”
“自然不是我!”陆萱一脸淡然,细语警告,“你初入东宫,不懂宫中规距,所以皇帝和皇后也会网开一面!但你要记住,这里是太子的宫殿,不是你斛律家的府宅大院!别说太子娶一个良娣,就是想要娶几十个妾室,都顺理成章!太子妃终是要当皇后的人,连这一点度量都没有,将来,你又如何母仪天下?”
“你不过是个乳娘,凭什么教训我?”
“我以理服人,自认无不妥之处!太子妃若要以贵贱论是非,大可禀明皇帝皇后,来治我的罪!”
“你~~”斛律真气得眼珠直转,却终没能想到什么话来反驳。
陆萱拾起一片碎屑,似是门内大花瓶的残渣,看了看,又丢在地上。
“这房间吧,砸了便砸了,齐儿,小蝶,劳你们将这房间悉心打扫,以后啊,你们可要好生看管,不得再让任何人进来放肆!”
陆萱既无奈,又不乏严厉,言语中尽为木颉丽树威。
木颉丽和小蝶又忙道:“是,夫人!”
陆萱又指了指斛律真,对高纬说道:“纬儿,你与太子妃刚成亲三日,当好好陪着新娘子,以示恩爱!齐儿这边,暂时就不要来见她了,待到你父皇母后恩准,为你纳妾室的时候,再来与她相见吧!”
高纬看了看木颉丽,多有不舍,但此情此景,又无可奈何,只好低声应对。
“好吧,纬儿听乳娘的!”
陆萱看看高纬又看看斛律真,吁了口长气。
“纬儿,你也太不懂事了,快给太子妃赔个不是!”
高纬撇撇嘴,微微躬身。
“爱妃,是我错了…”
斛律真扭过头去,不肯受。
陆萱笑了笑,颔首说道:“太子妃,此事就到此为止吧,纬儿,请太子妃回去吧…”
高纬点点头,拉着斛律真往外走。
斛律真哼了一声,甩开高纬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高纬对这个乳娘竟是言听计从,这让斛律真知道了陆萱在东宫的地位!
陆萱望着剩下的宫人,凝思片刻。
“今日之事,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可不要往外传,若是让皇帝和皇后知道了,我必查个水落石出,严惩不怠!”
一众人等躬身答道:“是,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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