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秘密,成邕又不愿意说出来,倒让她一下子没有了主张。
“齐儿,你觉得呢,陈家母亲所说,你有何想法?”
木小齐一刻也待不下去,只想离开这里,便草草说道:“母亲看着办就好…”
成邕撑着笑脸,问道:“二小姐,你一向都是话不停口的,怎么今天变了一个人似的?”
木小齐看了看成邕,突然觉得,这副寒酸之景下,成邕英气全无,魅力尽失,竟一点也不吸引她了。
麻雀飞上凤凰树,得人仰慕!
而凤凰跌入鸡窝,却光彩顿失!
纵然成邕貌似潘安,又有何用?
在木小齐眼中,他已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寒门子弟,日后跟了他,岂不是要过苦日子?
这与她的憧憬可是大相径庭。
木小齐满腹心思,纠结不已,胡乱“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阿枝自知木小齐心境,忙问:“成公子,你和你母亲一直住在这里吗?这荒山野岭的,多有不便,若想请个郎中,为你母亲看病,都要大费周折?”
陈母之状,半身不遂,似是中风之症,又住在这样一个偏僻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不是象阿枝所说,度日艰难吗?
成邕看看母亲,又看看众人,吱唔道:“还好…家母也并无大碍…无须请郎中…我们…住在此地大半年了…一直都好端端的…也相安无事…”
“成公子定是有难言之隐,我们也不便深究了!”阿枝见成邕吞吞吐吐,就知他在敷衍,便又叹道,“只是成公子的秘密,也成了我们的心结,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我家小姐,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木小齐连连点头,顺着阿枝的话,低声说道:“阿枝说得极是,我…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陈母扫了扫众人,歪嘴笑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说道:“若...信得过…我们邕儿,便先收下...这个金镶玉马...当…作是….定亲信物…”
木夫人有些迟疑,“这….”又看了看木小齐。
木小齐只是不说话。
陈母撑着站起了起来,将布包打开,颤抖着将一匹玉马递到木小齐面前。
木小齐不禁啊了一声,缩回身子,生怕碰到这妇人的手,这妇人又脏又丑,看着实在是有些恶心。
木夫人怕失了礼数,赶紧接过玉马,拿在手上。
只见这玉马雕刻得非常细致,玉质本身就是顶级之品,纯净无瑕,马背上又有一座鞍子,是精细的金丝细细串接而成,没有能工巧匠,是做不出这么考究的上乘之物的。
就单看这匹玉马,这陈母定不是个简单人物,只怕日后真有飞黄腾达之日!
木夫人想着,便说道:“陈家母亲,这玉马我先收下了,两个孩子的婚事,今日也不便详谈,等我回去细细说与我家老爷,他日再来与你斟酌!”
陈母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三人拜别陈母,走出草屋,各揣心思。
成邕跟了出来,说道:“夫人,我送你们回木府!”
木夫人摆摆手,叹道:“你母亲身子不便,你多留在家中照顾你母亲,车夫识路,我们自己回去便好!”
成邕依了木夫人的话,送三人出了小路,来到马车边上。
木小齐竟然只管走路,也不与成邕说话,心中的爱意,已散了一大半。
三人上了马车,走远之后,成邕便这才没着小路走了回去。
…
草屋内,陈母已脱了那件脏衣服,丫头正给她换上干净的素衣。
只见此时的陈母,面目端正,嘴也不歪了,手也不抖了。
丫头又帮陈母擦拭脸庞,一边问道:“夫人,为何要装出这副模样?桔儿看着好生难受!”
陈母端起杯来,喝了一口水,笑道:“我们是周人,暂且躲在齐周交界之处,苟且偷生,已是不易!若要行婚娶之事,必追查户册,惊动官府,岂不是自讨苦吃?到时候,我们必定会连这个落脚之处都没了!我也只好想这法子,让他们知难而退,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夫人圣明!”丫头点头赞叹,又问,“只是…这木家人,连定亲之礼都收了,又当如何?”
陈母抚抚额头,思索半晌,得意笑道:“那木家小姐,早生悔意,桔儿,你看不出来么?”
丫头缓缓点头,说道:“那倒是…可是,她不是已失身于邕皇子了么,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我可不信!”陈母脸上挂满鄙夷的冷笑,幽幽说道。
“夫人是说…此事有虚?”那丫头一脸愕然。
陈母摇头晃脑,哼道:“看那木家小姐眉目,就不是个善类!她定是看邕儿老实,就作戏诓骗他!这样的女子,定不能做我的儿媳!”
“母亲,我回来了!”
正在这时,成邕大步而入。
陈母笑着招了招手,成邕便走了过来,跪坐于母亲身边。
“那木家小姐,可还缠着你?”陈母笑问道。
成邕摇摇头,说道:“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上了马车,都不曾和儿子说一个字!”
“定是厌弃我这个丑婆婆了!”陈母说着,掩嘴而笑。
成邕看了看母亲,呵呵笑道:“我竟不知母亲,还有这等本事,装得还真象!”
陈母笑了一阵,抚了抚脸庞,幽幽说道:“我总觉得这个木小齐,多有不实,所以想着试她一试,看看她的为人!”
成邕哦了一声,问道:“那母亲觉得如何?”
陈母想了想说道:“这木小齐,母亲还真不喜欢她,不懂礼节,不识大体,面目生得也极为不善!当然了,仅仅一面之缘,也不该太早下定论,就看以后,你们两的造化了!”
成邕点点头,他觉得,既然和木小齐行了不明不白之事,就该有所担当,负责到底,可这种感觉是如此麻木,竟然没有一点甜蜜情意,不仅不甜,还是一种煎熬。
他的心中,不禁又想起了木颉丽,音容笑貌,又缓缓升起在眼前。
对了,木夫人不是给了一封信吗?
颉丽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呢?
成邕想着,便从袖中取出那封纸书,一字一句的细阅起来,还没读完,泪水却早已打湿了书信。
“让母亲看看!”
陈母不由分说,夺过了纸书,看了起来。
成邕泣不成声,趴在母亲的腿上,大哭起来。
“不准哭!你是玉文皇室的皇子,是我叱奴贞的儿子!怎能因为一个女人痛哭流涕?”陈母捧起儿子的脸来,摇头说道,“何况,还是一个无情无义,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哼哼,这木家都生了两个怎样的女儿,一看就不是善类啊!”
成邕伤心之极,连连摇头,哭道:“母亲,颉丽她…不是这样的女人…我相信她有苦衷…”
“还说不是!”陈母连连抖动着纸书,气道,“这信上,写得还不明白吗?邕儿啊,不值得为这样的女人流泪!儿女情长,是成不了大事的,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肩负的大任!”
成邕抬起头来,拭净眼泪,哽咽道:“母亲,我没忘!”
“那你说说,母亲是怎么交待你的?”陈母面色凌厉,一副严母之态。
成邕点点头,喃喃说道:“诛杀奸贼,为先皇报仇!重振朝纲,匡扶大周社稷!”
陈母这才笑了笑,抚摸着成邕,欣然说道:“不错,母亲的教训,你一刻也不能忘!”
“是,母亲,儿子绝不敢忘!”成邕毅然说道。
陈母将纸书折叠起来,收于怀中,说道:“这书信,母亲替你保管了,你以后再想她,母亲就念给你听,只当是你的耻辱!”
成邕无奈地点了点头,默念道:颉丽,你怎会如此无情,我们立下的山盟海誓,怎会转眼就成云烟?
可成邕马上又给自己一拳,劝勉自己,不许再想她,不准有任何牵挂,颉丽抛弃了我,早已是别人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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