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跪着哭哭啼啼地说道:“是李皇后,她…她掐死的…”
“什么?”高瞻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一把将李祖娥从床上拖下来,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杀死我的孩儿?”
李祖娥抬起头来,看了看高瞻,哈哈大笑。
“陛下与我行不伦之事,本就是错,如今还生下孩子,更是错上加错!这样一个没名没分的孩子,只会被世人耻笑,还不如早早了断的好,哈哈哈…”
“何来无名无分?她是朕的女儿,是大齐的公主!”高瞻说着,一把将李祖娥推倒在地,咆哮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好狠的心啊,好,很好,你杀我的女儿,我就杀你的儿子!侍卫何在,传朕旨意,把高绍德带过来!”
羽林军领命,赶紧行到北宫,去传高绍德。
李祖娥本来早就计划好这一切,所以才一心劝儿子高绍德离开,可高绍德偏偏没听啊…
胡皇后和陆萱听到风声,急匆匆奔了过来,进门就高喊:“陛下息怒啊!”
高瞻却瞪着眼,狠狠望着众人,大声说道:“今天谁都不要拦我!”
不多时,高绍德便被侍卫带到了昭信宫。
高绍德对高瞻心有怨恨,并不行礼,却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浑身直打颤。
“绍德,快跑!”李祖娥心知不妙,大叫了一声。
高绍德哪见过母亲如此凄厉的模样,不由得愣住了。
此时,就见高瞻抽出剑来,便朝他砍了过来。
顿时,高绍德头上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襟。
崔公公跪倒在高瞻面前,急呼:“陛下息怒啊!”
高瞻一脚将他踢开,骂道:“给朕滚开!”
崔公公哆哆嗦嗦,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陆萱不顾一切,伸手拽住高瞻,好不容易夺走他手中的宝剑,却也被他推倒在地。
高瞻气急败坏,没了宝剑,便又扯下腰中剑鞘,直接打在高绍德后脑上。
高绍德扑倒在地,浑身是血,怏怏的望着李祖娥。
“母亲…孩儿命绝于此…要先走一步了…孩儿去陪父皇了…”
“绍德~~不~~”李祖娥大惊失色,呼天抢地,扑倒在高绍德身上,以母亲的血肉之躯,护着儿子的身体。
高瞻拿着剑鞘,打红了眼,也不管地下是高绍德还是李祖娥,只管打了个天昏地暗。
胡皇后想要劝阻,却又不敢近身,只是哭喊道:“陛下,仁治天下,德治天下啊!”
“她不仁,我不义,谁都不要劝我,崔庆隆,替朕拟诏,传把所有李家人,通通逐出朝廷,发往边疆!”
高瞻怒发冲冠,说着话,手上却没有停。
崔公公爬了过来,叩头连连,拜道:“陛下息怒,陛下三思,李氏大族,不能废啊,得李氏,得半个天下啊,陛下!”
“再啰嗦,朕连你一起废了!”
高瞻骂骂咧咧,几近疯癫,面色狰狞,有如恶魔。
“太后驾到!”
这时,门口响起通传声,只见楼太后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高瞻似没听见,还在扬着刀鞘,打着地上的李祖娥和高绍德。
“冤孽啊!还不住手!?”
楼太后扬起拐杖,狠狠地朝高瞻一扫,打落了他手上的刀鞘,这才把高瞻停了下来。
“绍德,绍德,哀家的孙儿….让奶奶看看…让奶奶看看…”
楼太后老泪纵横,悲怆得抽搐不已。
李祖娥身上的衣服已被打成了碎片,浑身也是血肉模糊,脸上也不剩几寸好肉,见楼太后来了,这才坐起身来,拼命摇着地上的高绍德。
“绍德…太后来救你了…绍德…快起来拜见奶奶啊…”
细看那高绍德,满脸是血,双眼圆睁,早已断了气。
“醒醒…绍德….快醒醒…”
李祖娥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拼命摇着高绍德的尸体,面如死灰,泪如雨下。
楼太后见到如此惨状,几欲晕厥,扬起拐杖,指着高瞻就骂。
“暴君,暴君啊!”
高瞻横着眼,咬着牙,冷笑道:“母亲不早就想让李祖娥死吗?为何今天又要骂我呢?”
楼太后气得直哆嗦,悲愤说道:“她是该死!可是绍德是高家血脉,是皇室子嗣,是我的孙儿!他终究是没逃过你的毒手!没想到你如此残暴,如此不仁不义,怎么配当大齐皇帝?”
高瞻哈哈笑道:“她杀我的孩子,我杀她的孩子,一命还一命,有何不妥?母亲觉得我不配当皇帝吗?那就把我废了吧!”
楼太后怒不可遏,气道:“好,很好!别以为母亲不敢!”
高瞻瞟了瞟高绍德的尸首,又看看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李祖娥,竟已爱意全无,只剩憎恨。
“母亲,你看着办,他杀我的女儿,我杀她的儿子,公平!我只管解了心头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高瞻说着,头也不回,一路狂笑着走出昭信宫。
崔公公赶紧跟了出去,紧随其后。
楼太后看着高绍德的尸体,悲痛不已,哭道:“悲哉!悲哉!我可怜的孙儿啊,奶奶说了要保护你的,却终让你丢了性命,是奶奶对不住你啊…..来人啊,传哀家旨意,厚葬我的孙儿高绍德……”
宫人太监领命,忙着把高绍德的尸体抬了出去。
李祖娥万念俱灰,哭成了泪人。
陆萱见她浑身是血,脸上的皮肉也翻着一道道口子,心痛不已。
“太后,李皇后伤得不轻,传太医来给她看看吧…”
楼太后不屑地瞥了李祖娥一眼,恨恨说道:“李祖娥,哀家今日痛失孙儿孙女,都是因为你啊,你就该有这个报应啊!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准传太医,不准给她用药!”
陆萱和胡皇后面面相觑,不敢再为李祖娥说一句好话!
很明显,今日之事,楼太后已然迁怒于她,谁让她要杀死新生的女婴,惹得高瞻雷霆震怒,失了仁贤之德呢?
此可谓旧怨未散,又添新仇啊。
“你能不能活,但凭天意!若能捱过这一晚,哀家便给你建一座庵堂,让你一辈子好好忏悔自己的罪行!”楼太后冷冷说道。
李祖娥不言不语,早已生无可恋,只是不停地抽泣。
楼太后斜了胡皇后一眼,哼道:“后宫混乱至此,你这皇后脱不了干系!”
胡皇后一脸无辜,吱唔道:“儿臣好生冤枉…”
陆萱忙替胡皇后辩解。
“太后息怒,天子独大,一意孤行,皇后也无能为力啊!”
楼太后顿了顿拐杖,摇头说道:“皇帝不仁,皇帝无德,哀家要颁布懿旨,另立新帝,你们…..都跟我回仁寿殿!”
一行人便拥着楼太后,往仁寿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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