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幽州战场,又有能征善战的兰陵王高长恭率了五万兵马,将突厥赶出大齐,收复失地。
高瞻拨出万千钱财,犒赏三军。
大齐恢复了安宁祥和,人心渐安,没逃多远的子民,又纷纷返回家中,邺都城内又是一片喜气洋溢,又各自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据传,只有北齐高家皇室手中的“宝玺”,是秦皇用和氏璧打造的传国玉玺!其他各国以示正统,各自制造出无数传国玉玺,其实都是赝品,因此,北齐一直据有“应天顺时,受兹明命”的傲气!)
....
大齐东宫,木颉丽被太子高纬藏在这里,却无名无分,既不象奴婢,也不象主子。
高纬的呵护,软弱无力,只会引得太子妃斛律真更加嫉妒,更加怨恨,好在有乳娘陆萱庇佑,才让斛律真心存谨慎,不敢贸然造次。
这一日,木颉丽和小蝶闲着无事,便去看望陆萱,宫人告知陆萱不在,二人便歪在院子里石凳上,闲聊起来。
“小姐,陆夫人看上去很是仁善,那李皇后为何要我们别接近她呢?”
“怕是有什么恩怨,是我们不知道的吧…”
“李皇后脾性好古怪,翻起脸来,直让人莫名其妙…依我看,还是陆夫人更好相处!”
木颉丽听了小蝶的话,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在她看来,陆萱的确擅于庇佑弱者,更有悲悯之心。
小蝶见她不说话,又问。
“事到如今,小姐觉得能将自己托付给太子了吗?”
木颉丽正为此事犯愁,怏怏说道:“还能如何,我将身子都给了他了,还有什么退路可走?”
小蝶叹了口气,垂下头来。
“这太子好没主见,前怕狼,后怕虎,谁都不敢得罪,只叫小姐受委屈!早知如此,还不如当一年宫女,年满归家…”
木颉丽吧了口气,苦笑道:“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如果真的空手而归,爹娘不知会有多失望,既然虹丽夫人从中作梗,让我无缘面圣,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了!为了木家荣耀,我也只能如此了,只望上天保佑,如我心愿!”
“太子妃如此蛮横,只怕一时难以如愿,若是…小姐所托非人…又当如何打算?”小蝶幽幽地问道。
“所托非人?”木颉丽双眉紧锁,摇摇头,自嘲道,“若太子始乱终弃,让我愿望落空,我是不会回梁安的,到时候,我如何在人前抬起头来?只怕…只怕是无颜再活在这世上了…”
不远处,花丛后面闪出个人影,匆匆离去,木颉丽和小蝶的话,被那人听得一清二楚。
“太子妃殿下!”
梳儿进到斛律真房中,急急禀报。
斛律真看了梳儿一眼,问道:“何事惊慌?”
梳儿小声说道:“原来,那木小齐是应召入宫,甄选妃嫔的!”
“什么?她是应召入宫的?”斛律真愕然瞪大了双眼,追问道,“这是真的?”
梳儿连连点头,说道:“奴婢刚刚听得清清楚楚,绝无虚言!还有…”
“说啊,还有什么?”斛律真瞟了她一眼,催促道。
梳儿咬咬唇,缓缓说道:“那木小齐…已经和太子行了苟且之事…”
斛律真又气又恨,瘫坐在凳子上。
“这没什么…我…猜也猜得到…”斛律真咬牙切齿,却故作轻松,脸皮气得颤个不停,“太好了…若让陛下知道了…可就有好戏看了…哈哈哈…本来是陛下的女人…却把身子给了太子…会是什么下场呢…哼哼哼…木小齐…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让你勾引太子…我这就去查个明白…如实上报给皇帝…”
梳儿见她气得浑身发抖,忙替她抚着后背,帮她顺气。
“太子妃,奴婢刚刚听到,是虹丽夫人耍了手段,才让她无缘面圣…”
“好,去永福殿问个明白!”斛律真双眼喷火,拍案而起。
二人行色匆匆,火急火燎,直奔永福殿。
“太子妃驾到!”门口响起通传声。
韩香云不敢怠慢,太子妃在皇宫中仅次于皇后,位列从一品,自己这个二品夫人,自然是要遵从宫规礼制,行礼恭迎的。
“恭迎太子妃!”韩香云躬身而拜。
斛律真满脸微笑,视她为长辈,还之以礼,说道:“夫人,有礼了!”
“太子妃,请上坐!”韩香云客客气气地将主位让了出来,请斛律真就坐。
宫人奉上茶点,招待客人。
斛律真笑道:“我也不喜欢绕弯子,就直说了吧,不知夫人,认不认得一个叫木小齐的宫人?”
“你们…都退下…”韩香云大惊失色,吩咐左右,宫人们躬身而退,韩香云咽了咽口水,又道,“不认得…太子妃何故关心起一个宫人来…”
斛律真看了看韩香云,笑道:“其实也不是个寻常宫人,如今,太子将她藏在东宫,不明不白的,我就想问问夫人,可知她底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我真的不认得她…”
韩香云紧咬牙关,挤出笑容答道。
斛律真不动声色,瞟了身旁的梳儿一眼。
梳儿会意,笑盈盈地说道:“夫人,奴婢可是亲耳听到那木小齐说起你呢!”
韩香云慌了,忙道:“是吗?呵呵呵…宫人们知道本夫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终究我也是个主子…只是宫人太多,他们的名字…我可是记不清的…”
梳儿见她不肯说实话,便直截了当地逼问。
“若夫人不知道木小齐,又怎会从中作梗,不让她见到皇帝,不让她甄选妃嫔呢?”
韩香云吓得脸面煞白,几欲晕厥!
自己的丑行,难道这么快就要公之于众,大白天下了吗?
斛律真心中得意,却故作恼怒之状,责备道:“梳儿,怎能口出妄言,冤枉夫人?”
梳儿忙躬身赔礼道:“夫人,对不住了!此事,奴婢也是听到他们亲口说的,不知真假,所以才来问问夫人!”
韩香云知道,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便狡辩道:“是吗?她是怎么说的?本夫人才进宫多久,哪来的本事,只手遮天,阻止她见皇帝?”
梳儿迟疑片刻,悻悻说道:“这…奴婢倒没听得太明白…”
韩香云见梳儿软了下去,忙发动攻式,说道:“那就是了!本夫人初进宫门,便蒙受圣宠,有多少人羡慕嫉妒,说尽了风凉话,她定是心有不甘,才恶意诽谤于我!”
斛律真一挑眼,没好气地说道:“这好办!不如,现在就叫人把那木小齐叫过来,与夫人当面对质,如何?”
什么,当面对质?
若彻查下去,她和崔公公串通一气,欺君罔上的罪行,岂不是暴露无疑?
“不能信她…”韩香云瘫倒在榻前,差点昏死过去。
斛律真摇摇头,说道:“本指望夫人帮我个忙,看看那木小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谁知夫人不肯说实话,我也不好再问你了!”
韩香云死不认帐,矢口否认,“绝没有这样的事,她若说有,也只是冤枉我,太子妃,可不能信她啊!”
斛律真一拍双腿,站起身来,咧嘴一笑,说道:“夫人做了什么,我才不关心呢!我只想弄清来龙去脉,若她真是应召入宫的,我便把她送去给皇帝,封嫔册妃,岂不是成全了一桩好事,哈哈哈!”
韩香云急上心头,忐忑不安。
女人的心思,她明白,定是太子妃忌妒木颉丽的美貌,怕她争宠,想要将她赶走,正如她当初一样。
不过,此时此刻,更担心的是自己的性命和韩家人的性命!
梳儿见韩香云沉吟不语,又出主意。
“太子妃殿下,这次选美事宜,是内侍省的崔大人督办的,即便虹丽夫人不肯说出实情,我们也能从崔大人那里查出眉目!”
斛律真点点头,趋向说道:“好,我们走,夫人不肯成全,那我只好问崔公公,将此事查个明明白白!夫人保重,我告辞了!”
说完,斛律真和梳儿便离开了永福殿。
韩香云面色苍白,只觉得大难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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