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宫?
那就是冷宫啊!宫中有罪妃嫔关押的地方!
胡皇后的命令,让韩香云目瞪口呆,骇然当场。
“皇后,不是这样的,此事另有隐情,容妾身说个明白…”
崔公公知她心思,大声警示:“夫人当谨言慎行才好,小心祸从口出,惹来杀身之祸!”
“本宫只说实情,难道也有罪吗?”韩香云不依不饶,泣道,“那木小齐还在妾身殿里的时候,太子就百般呵护,还强行把她带到东宫,可见太子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啪啪~~”话没说完,胡皇后已甩了她两记耳光。
“贱人,就是你!妒人容貌,不敢让她面圣,便把她藏到你的宫中,可谓居心叵测!如今,还胆敢诬陷太子,实在是罪不容赦,这如烟宫你也不用去了!陛下,此等阴险小人,就该当庭杖毙!”
胡皇后怒不可遏,气得脸都歪了,高纬可是她的儿子,哪容得韩香云诋毁。
韩香云捂着脸,又爬到高瞻脚边,哭诉道:“陛下救我,妾身说的都是真的,请陛下明察啊…”
高瞻脸上阴云密布,心中早已经生疑。
崔公公忙道:“请陛下差人到老奴床下搜一搜,方知谁真谁假!老奴犯了死罪,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老奴床下有个箱子,是这些年,老奴收受的所有贿赂之物,这中间有一个绝等的玉麒麟,便是虹丽夫人贿赂老奴的!”
高瞻踢开韩香云,说道:“给事大人,你去把这老东西的箱子拿来,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个物件?”
计奴领命,赶紧跑向内侍省。
到了此时,韩香云只好咬紧牙关,以恩宠之情为自己谋出路。
“妾身冤枉啊!陛下,看在妾身悉心服侍的分上,请陛下为妾身讨回公道,还妾身清白!”
用旧情打动高瞻,挣得一丝转机,也是个法子!
可高瞻哪是什么有情之人,当初被李祖娥迷得神魂颠倒,不一样翻脸不认人?
如今,有个更让他倾心的旷世美人木颉丽,他又怎会在意韩香云的情意?
高瞻只是哼了一声,拂袖转身,不愿意看她。
崔公公轻声说道:“陛下,虹丽夫人的哥哥韩石将军,是最忠实可靠的,何不请他过来认一认,看看那玉麒麟,是不是韩家的东西…”
高瞻斜了崔公公一眼,冷冷说道:“用不着你这老东西教朕!”沉吟片刻,又命人,“传韩石来见朕!”
宫人遵令,便又出去找韩石。
不多时,计奴和太监们抬了一个箱子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把箱子打开,取出那只玉麒麟,递给高瞻。
少时,韩石也来到了殿内,躬身拜见皇帝皇后。
高瞻举着玉麒麟,问道:“韩石,此物你可认得?”
韩石已知个中缘由,正色答道:“回陛下,臣认得!此乃我韩家传家之宝,本是一对,家中还有一只!”
韩香云哪知哥哥会毫不遮掩,和盘托出,顿时心凉如冰,摇摇摆摆,掩面哭道:“哥哥,我命休矣!”
韩石看着妹妹,泪流满面,说道:“哥哥此生,从不说假话,更不愿欺瞒圣上,妹妹若因此治死,哥哥定与你同去!”
高瞻将玉麒麟重重摔在地上,碎成几块,怒道:“现在不是听你们诉说兄妹之情的时候,朕现在只找到了两个同谋,到底还有谁参与了此事?朕想明白了,为何这木小齐删了名字,太子却知道她的存在,最终还躲到了太子府中?崔庆隆,到底你是受虹丽夫人指使,还是受太子指使?”
崔公公一惊,忙俯身道:“一切和太子毫无干系,是老奴不想让她遭受虹丽夫人的折磨,才让太子出面救她!”
“一派胡言,这其中必定有诈!韩香云,你说!”高瞻已恨透了崔公公,再不肯相信他了。
韩香云象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急说道:“妾身正有此疑,是太子想要霸占陛下的美人,才把罪名安在妾身头上,不然,区区一只玉麒麟,怎会让崔公公答应得如此爽快?”
崔公公瘫倒在地,无力为自己辩护,韩香云所说,正是他与太子的阴谋!
胡皇后见高瞻面如土灰,定是信了韩香云的话,便开口骂道:“你这个贱人,贿赂崔公公在先,已是铁证如山的事实,有这一条,你就可以在冷宫呆一辈子了,如今还血口喷人,要诬赖太子,来人,还等什么,将这贱人就地杖毙!”
太监们一拥而上,就要对韩香云行刑。
韩石跪倒在地,拜道:“臣知妹妹罪孽深重,当诛三族,臣不怕死,愿与妹妹共赴黄泉,只求娘娘留臣爹娘一命!”
高瞻摆摆手,说道:“都退下!皇后,尚未查明真相,你何必急于取她性命,莫非是想杀人灭口,保全太子?”
胡皇后急道:“陛下,她罪大恶极,还不该死?欺君罔上在先,诬蔑太子在后,二罪并罚,何止灭三族之罪,该诛五族才是!”
“欺君罔上之罪,现已坐实,的确不容狡辩,但诬蔑太子之罪,尚待查证!”高瞻白了胡皇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陛下,何须查证,明明就是这贱人信口雌黄!那叫木小齐的,被她藏于永福殿在前,入东宫在后,明摆着与太子无关啊!是这贱人为了自保,想将罪名加在太子头上,陛下不能信她啊,妾身宁愿信崔公公的…”胡皇后说着,掩面而泣。
韩香云连连摇头,说道:“陛下,并非如此,当初…妾身与那木小齐同时入宫,就曾见过太子一面,太子当时看到那木小齐,魂都丢了,当日在场之人,皆是有目共睹,人人可以作证啊,定是太子垂涎她的美色,才和崔公公串通一气,嫁祸给妾身,请陛下明察,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高瞻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韩香云所说,很有道理,太子高纬口口声声说早就和那木小齐约定终身,看来韩香云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虹丽夫人贿赂一事,罪不容赦,害朕失去此等美人,怎能不严加惩处?来人,先将韩香云押入掖庭狱,等候发落!”
高瞻说罢,一摆手,毫不留情。
太监们领命,将韩香云拉了出去。
“陛下,是太子夺了陛下的美人,妾身冤枉…”
韩香云哭喊着,为自己鸣冤,但一切无济于事,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无声。
高瞻气了半日,吼了半日,早已累了,便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
“来人了,把崔庆隆收押候守,投入天牢,大刑伺候!朕倒要看看,还能纠出多少人来?”高瞻板着脸说道。
又有侍卫过来将崔公公押了下去,送入天牢。
韩石躬身说道:“陛下,罪臣向陛下请罪!”
高瞻看了看他,缓缓说道:“你素来忠厚可靠,忠心于朕,朕便不追究你们韩家的连罪了!至于你妹妹,自有她该受的惩罚,你就不要管了!去吧,皇宫的安危不可疏忽大意,只管当好你的差使!”
韩石领命,拱手说道:“谢陛下隆恩,臣谨遵圣意!”
说完,韩石便退出了出去。
胡皇后怯怯看了看高瞻,哭道:“陛下,那贱人说的话,不可信啊,纬儿他…”
“你的好儿子,跟他老子抢女人,朕只道是你们这些妒妇做了手脚,却原来是你的儿子,朕要废了他!”
“陛下不可啊,此事还有待查证,不可妄断啊,纬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可相信那贱人的一面之词啊!”
“今日,朕说要纳木小齐为妃,你的好儿子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妾身愚钝,不得知…”
“他说,早就和木小齐约定终身,只等封为良娣了!你还说不是他?!”
“陛下,崔公公并没有招认是太子指使的,罪魁祸首是那韩香云啊…”
高瞻心有定数,狠狠瞪了胡皇后一眼,冷笑道:“朕让所有人来这里审案,追问缘由,太子却偷偷跑了,由此可见,他心中有鬼!”
胡皇后哭道:“这都是陛下的揣测,无凭无据,不能冤枉纬儿啊…”
“这不在查吗!崔庆隆那老东西,太子给了他什么好处,嘴还挺严,哼哼,过了这一晚,朕不信他不说实话!若证据确凿,那可怪不得朕狠心了,定废了高纬的东宫之位,立俨儿为太子!”
“陛下请三思啊,不说崔公公经不经得起严刑拷打,捱不捱得过今晚,只是,若他屈打成招,岂不可怜了纬儿?”
“你哭什么,俨儿不是你儿子吗?反正都是你的亲儿子,哪个做太子,对你毫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