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也大喜了,内内外外都被红色装点着,鼓乐之声喜庆而祥和。
高俨一改往日的凌厉之相,变得乐呵呵的,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宾客的祝贺授礼,也都收了下来,又一一答谢,很是客气。
也难怪,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只图个吉祥,他脾气再刚烈,也知收敛,二来,这样的场合,不谈政治,他也自然不用紧绷着弦,处处防备阿谀奉承之辈了。
这是高俨的人生大事,高俨的喜悦之情,发自肺腑,特别看到娇滴滴的王妃李珠儿,美艳无比,心中更是喜欢,便也要学着为人夫君之道,疼起美人来了。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然而高俨终究还是个懵懂少年,男女之事,竟羞于启齿。
忐忑又激动地挑开了红色纱幔,高俨傻笑连连,一个劲地说道:“你真好看…”
李珠儿轻转明眸,面带羞涩,轻声说道:“谢殿下夸奖,听说宫中的娘娘们个个国色天香,妾身自愧不如!”
高俨显得异常温柔,说道:“他们倒是有出众的,但本王的妻子也绝不比他们差,日后你若是到宫中行走,大可不卑不亢,没人敢轻视你!”
李珠儿点头含笑,说道:“好,殿下所言,妾身记住了!”
“你还没告诉本王,你的名字呢…”
“回殿下,妾身叫李珠儿!”
“李珠儿?看你满脸白皙,如珍珠般光亮,你这珠字,想必是珍珠的珠?”
“是的,殿下!”
“唔~本王听说,既是结为夫妻,本王便是你的夫君了,你该叫我夫君对才是…”
“是,殿下!”
“你又叫错了~你要叫我夫君啊~”
“哦,夫君~~”
李珠儿一边说一边笑,她和高俨一样,都只是个女娃,如今嫁为人妻,也不知如何是好!
高俨也呵呵连声,摸摸脑袋,却是手足无措,便吱唔道:“天色不早了,那…就睡觉吧…”
李珠儿听了,羞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以为高俨要行夫妻之事,便和着嫁衣躺在床上。
嫁女儿之前,李家人自然是交待了她,如何成为一个女人的,虽然李珠儿还有些迷糊,但她知道,洞房之夜,夫妻之事,是免不了的!
高俨也不敢脱衣服,快速倒在床的外侧,心中却突突直跳。
李珠儿见半天没动静,便探问道:“殿下…哦…夫君,是累了么?”
高俨嘟噜道:“本王…不累…”
李珠儿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话,默默等着高俨。
高俨用余光瞟了瞟李珠儿,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昨日宫人们…教本王…教本王…”
李珠儿也有些羞涩,便问道:“宫人们教了夫君什么?”
高俨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你…猜…”
李珠儿掩嘴笑道:“既是宫人们教过了,夫君为何…只是…睡觉?”
高俨嘿嘿笑道:“本王不懂…更觉…难为情…”
李珠儿哦了一声,悻悻说道:“那妾身便更衣睡觉了,祝夫君一夜好梦!”
李珠儿说着,坐起身来,解开嫁衣,露出一身亵衣包裹着酥胸。
高俨见状,只感到心中火烧火燎,终于忍耐不住,男儿的本性唤醒了他,便一把抱住李珠儿的纤纤细腰。
李珠儿咯咯笑了起来,将高俨扶了起来,说道:“夫君,还是让妾身伺候你吧!”
说着话,李珠儿便将高俨的外衣退去,露出贴身的内服,主动吻起了高俨,有如娘家人教她的一样。
高俨吞着口水,任凭李珠儿将自己剥了个干净。
李珠儿见高俨虽然只是个初长成的男儿,但身形健硕,浑身透出阳刚之气,便将身子慢慢贴近了高俨结实的胸膛。
新婚大喜,自是一番恩爱缠绵…
....
含章殿大喜的事情,却让高纬和陆萱大为恼火。
如此一来,这一局对弈,两边便只能算是平了一局。
“母亲这是成心和我作对!乳娘要我娶李灵儿,母亲就要高俨娶李灵儿的妹妹,乳娘,你说母亲的心是不是也偏向高俨了?”
陆萱房中,高纬一脸忿然。
陆萱不似往日那般气定神闲,面色冷凝又有些忧郁。
“你母亲最没主意,由着你父皇撺掇,如今都开始防着我了,乳娘还能说什么呢,我可不想成为你母亲的敌人!”
“敌人?如今父皇和母亲都已成了我的敌人,还有谁对纬儿好的?若是连乳娘都不帮我,我如何斗得过他们?”
“怎会落到这步田地?本该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真的要反目成仇吗?当初,乳娘本是宫奴之身,幸得你母亲搭救,我才逃出苦海,这条命,早就是许给了你母亲的,我怎能因为你,与你母亲为敌呢?”
“母亲的恩情,乳娘大可记在心里!可是父皇,明里传我皇位,暗里却在扶持高俨,乳娘就该和他划清界线!”
“这…纬儿,你知道的,你父皇与乳娘,也是有恩的…”
“父皇对乳娘何曾有恩?若有恩,父皇早就给乳娘名分了!”
“不…不能怪他…是…是…”
陆萱本想说出是楼太后不准她受封妃嫔一事,可话到嘴边,她却吞了回去!
若说出楼太后的训示,岂不是在告诉高纬,楼太后是不允许陆萱干政的,可如今,她贵为侍中,早就破了“四品这位不可越”的戒训,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不如,就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吧!
高纬不知所以,摇头叹道:“父皇恩泽后宫,不过是满足**罢了!若说有恩,岂不是受过雨露的女子,都要感恩戴德?何况,后宫女子,若得临幸,轻则赏赐,重则晋位!可是乳娘你呢,父皇给过你什么?”
陆萱不想再提此事,摇头叹道:“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如今,我一心在你身上,只愿你能稳坐江山,不要输给你弟弟!”
“父皇何其阴险,当初退位时,只说军国大事,要与他商议,我还以为,他是出于好心,怕我初登帝位,不谙国事,却原来是想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助高俨成事!我绝不能让父皇的阴谋得逞,若把我逼急了,兵戎相见,父子相残,也在所难免!”
高纬咬着牙,面色愤怒之极,不似往日般懦弱,可见,他的心里,对高瞻已是极度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