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我知道你疼我,可是若得出定论,判我有罪,我还如何有脸见姐姐,我又如何面对宫中姐妹?”只听毛楚楚在里面放声大哭。
木颉丽心中也悲伤万分,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劝道:“妹妹别哭,你听姐姐说,如果这五日,你绝食伤了性命,知道的,明白你是要以死明志,受了冤屈,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无颜面对世人,畏罪自杀啊,你又何苦白白断送自己性命呢?”
“姐姐我好累,自我进到宫中,就不招皇后喜欢,你是知道的,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让皇后如意,如今我虽然饥肠辘辘,身体苦乏,却远不及我心里的苦楚,姐姐,我不想就这么苟且的活在这后宫之中了,你就让我一了百了,死了更好,从此,别人再说什么我都不怕,也都不用管了…..”毛楚楚有气无力的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太后驾到!”
随着一声高呼,只见胡太后乘坐着凤辇,款款而至,和士开紧随其后。
“拜见太后!”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地,一一参拜。
胡太后走下凤辇,看到木颉丽,便问道:“德妃,你来做什么?”
木颉丽点头说道:“楚楚妹妹不吃不喝,妾身甚是担心,便过来劝劝她。”
胡太后点点头,赞道:“你不仅不怪罪她,反而一心惦记着她,很好,这才是后宫妃嫔应有的风度,如今,楚楚怎么样了?”
胡太后向里面张望着。
“太后,妹妹她还是不肯进食,”木颉丽边说,边转向门边,大声说道,“妹妹,太后来看你了,你听得到吗?”
“太后,请惹妾身失礼,不能出门远迎,妾身便在里面给太后叩头了!”只听里面传来毛楚楚的声音。
和士开忙贴着大门说道,“楚楚,太后心疼你啊,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
只听毛楚楚在里面说道:“恩师,我现在是带罪之身,实在无颜见人,今生只怕无缘报答恩师的恩情了……”
“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胡太后一边说话,一边扫视众人,又说道,“来人,把福云殿的大门打开!”
福云殿掌事宫女忙道:“回太后,大门钥匙在皇后手中…”
胡太后哼道:“也不是什么大罪,至于这样吗,你们去请皇后过来吧!”
说话间,便见着皇后一行人匆匆而来。
原来,太后一出门,便有宫人前去将此事禀告给斛律真,她便立即赶了过来。
“儿臣拜见母后!”斛律真斛律真拜道。
“拜见太后!”梳儿又领着皇后的宫人一一行礼。
“免礼!”胡太后面带微笑,抬手说道。
“母后,不知你前来犯事妃嫔的宫中,所为何事呢?”斛律真问道。
胡太后点了点头,笑道:“娥英和德妃中毒一事,皇后彻查得怎么样了!”
“母后,儿臣正在全国境内,遍寻能人异士,不日定能水落石出,了结此案!”斛律真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胡太后咂了咂嘴,说道:“正德夫人已绝食两日,力证自己的清白,再这么下去,只怕要闹出人命,皇后真的还要查下去吗?此事也并没有酿成什么重大后果,娥英和德妃不是好好的吗?依哀家看啊,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斛律真急了,忙道:“回太后,儿臣早已做出了让步,才和皇帝约好了五日期限,若五日内无人解疑断案,便可宣告毛楚楚无罪!儿臣统领后宫,当有一宫之主的威望,请太后以宫规礼仪为重,让儿臣独断此案,以挽回儿臣身为皇后的尊严!”
胡太后不高兴了,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便说道:“哀家身为太后,要赦免一个人的罪过,自然不在话下,我与你说这么多,就是看重你是皇后,是哀家的儿媳,已然给足了你皇后的颜面了,你怎么就不懂哀家的心呢?”
“母后,请恕儿臣莽撞失礼!可是此事,儿臣不能答应,儿臣早已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令彻查此事,这才过了短短两日,母后就要让儿臣收回成命,儿臣这皇后的尊严,岂不荡然无存?没有了威信,儿臣如何还能统领后宫?请母后再等三日,若无人应召,儿臣自当按时放人!”斛律真说得坚定,不肯给胡太后这个面子。
胡太后尴尬万分,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皇后,没想到这么固执,自己这个太后的话都不听了,这还了得。
和士开见胡太后已经生气,又赶紧催促道:“太后,不能再等了,如今楚楚只剩下半条命了,再多等片刻,就多一分危险啊!”
斛律真大怒,厉声说道:“和大人,后宫之事,岂容你一个臣子多嘴?”
和士开成色一黑,不敢言语。
胡太后见皇后拿着自己的心上人开骂,便一拂衣袖,说道:“罢了,皇后,哀家实话跟你说吧,这事本就和毛楚楚无关,哀家已然明了其中原委,所以才过来放人,难道你以为,哀家是非不分,无缘无故就宣她无罪吗?赶紧下令放了毛楚楚!”
斛律真摇摇头,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说道:“母后,恳请你将其中原委说与儿臣,说与在场的人听,既然母后知道此事另有隐情,就该公之于众,好还正德夫人清白!不是吗?”
“哀家知道就行了,难道还要堂堂太后向宫人们一个一个交待不成?难道还有人要置疑哀家说的话?”胡太后几欲疯狂,直接命令道,“皇后,哀家命你打开福云殿!”
斛律真彻底崩溃了,这个皇后的威严,在太后的权威之下,竟然会如此脆弱,斛律真这颗好胜的心,被瓦解了,不禁泪洒当场。
“儿臣无能,请母后夺我凤印,废除儿臣皇后名分!”斛律真连磕了三个响头,咬着牙说道,额头上明显起了血印。
“好!”胡太后气得脸上颤抖,指着斛律真说道,“当初哀家怎么就选了你当皇后,如今你不念哀家的好,只知道顶撞哀家,好,好极了,哀家就成全你,来人,来人,把锁砸了,放人!”
木颉丽见大事不好,太后与皇后起了冲突,这还了得,后宫只怕不得安宁了,便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太后,皇后,请息怒!”
“德妃,你是此事的受害人,你有何说法,不妨说来听听?”胡太后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
木颉丽既不想让太后尴尬,也不愿皇后难堪,思索片刻,便说道:“皇后追查此事,乃是为了宫中姐妹着想,以免更多人再受伤害,实无半分不当之处!只是如今楚楚妹妹命悬一线,再熬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太后慈悲为怀,仁善至上,令妾身感动,不如依太后之言,解除禁足之令,让楚楚妹妹悉心调养,而皇后这边,依然遵守五日之约,再下定论,不知太后和皇后意下如何?”
众人皆听出木颉丽这是在为两边说和,便是各退一步,免得两人陷入僵局。
胡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皇后,不是哀家说你,你看看德妃,她是中毒最深的人,她都能放下仇恨,不计前嫌,你又何必这么固执,非得与哀家过不去呢?”
斛律真依旧不亢不卑,正声说道:“母后,儿臣并不是存心令你难堪,只是德妃一向心善仁慈,菩萨心肠,从不与人计较,可是一味的纵容,只会助长不正之风!所谓姑息养奸,会让更多的姐妹受到伤害,儿臣身为后宫之主,必须站出来查明真相,揪出始作俑者,还众人一个公道!!”
“好一个后宫之主,哼哼…”胡太后实在是失了耐心,心头有火,“那你给句痛快话,德妃所言,妥是不妥?”
斛律真吁了口气,扭过头去。
木颉丽轻声说道:“皇后,太后已经让步了,还望皇后也退一步,切莫伤了太后威仪…”
斛律真自然也知道若再与太后僵持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到时候,太后与皇帝合计收回自己的凤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母后仁慈,儿臣愿意秉承母后仁善之德,解除正德夫人的禁足令…”
胡太后见斛律真总算是松了口,便也趁着台阶就坡下驴。
“恩,皇后掌管后宫事宜,用心用力,实为辛苦,你也不要太过操劳,伤了身体,五日之后,哀家再来听此案定论吧!”
胡太后挤出一丝微笑,和颜悦色。
“谢母后关怀!”斛律真也强装笑脸,“梳儿,打开大门!”
“是!”梳儿拿出钥匙,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宫人们扶着毛楚楚走出宫门,跪倒在地,只见毛楚楚形如弱柳,披头散发,竟似久病不治之人一般。
“妾身拜谢太后隆恩,拜谢皇后隆恩!”毛楚楚声如蚊蝇,身体虚弱之至。
木颉丽连忙上前一同搀扶起毛楚楚。
“谢姐姐信任,妹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毛楚楚说着扑倒在木颉丽怀中。
木颉丽拍着毛楚楚的肩膀说道,“妹妹放心,姐姐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你,你赶紧养好身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后宫之中,一团和气,多好!”胡太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故意说给斛律真。
斛律真想要再说些什么,想了想,却欲言又止,与太后的争执刚刚平息,还是不要再起争端的好,不如咬咬牙同,就此了事。
两宫之争似是平息了,但从此便各自有了隔阂,或许斛律真头上的血印不出几日,便恢复如初,而心中的划痕却只怕是永远都复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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