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皇子公主们都渐渐长大了,到了能跑能跳,打打闹闹的年纪了。
斛律真又将太子高恒接到宫中,和大公主一起玩耍。
“梳儿,拿些桂花糕来!”斛律真看到女儿与高恒相处融洽,心中怡然自乐。
梳儿听令,便取了一盘点心,置于桌上。
大公主跳着笑着,“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太子,你也吃一块吧!”说着,大公主就伸手去抓。
斛律真呵斥道:“兰儿,你是姐姐,该让着弟弟才是,何况弟弟是太子,应该先让太子吃,知道吗?”
兰公主本来还挺有姐姐的风范的,可听母亲这样一说,便不乐意了。
“太子又不是母后的孩儿,为什么反而让他先吃?”兰公主气得直嚷嚷。
高恒也不乐意了,叫道:“谁说我不是母后的孩儿?母后,你说,恒儿是不是你的孩儿?”
高恒抬起头,一脸稚气的望着斛律真。
斛律真心中一暧,笑道:“恒儿,你说呢,你是不是我的孩儿?”
高恒撅起嘴,有些不悦,说道:“母后怎么反倒问我,难道我真不是你的孩儿么?”
斛律真有心试探高恒一下,便说道:“你看姐姐便只有一个母后,如果我是你的母后,那德妃又是谁的母后呢?”
高恒想了想,说道:“她也是我的母后,你也是我的母后啊,难道不能有两个母后吗?”
兰公主终究大了一岁,似是懂得更多,便嚷道:“这是我的母后,你的母后是德妃,你知不知道!”
高恒理直气壮地说道:“可母后说过了,皇后也是我的母后!我是太子,自然与公主不同,公主只有一个母后,而我却有两个母后!”
斛律真将糕点分成两份,一份递给兰公主,一份递给高恒。
“你们两个啊,都是母后的孩儿,母后疼你们两个,以后啊,还得好好的相处,姐姐要爱护弟弟,弟弟也要爱护姐姐,好不好?”斛律真笑着摸了摸个孩子。
高恒嘻嘻笑道:“好的,母后,我一定会爱护姐姐的!”
斛律真揪了揪高恒的小脸蛋,笑道:“我的恒儿啊,就是懂事,真乖!”
兰公主却一脸不高兴,说道:“我自然是爱护太子弟弟的,可母后骗人,弟弟根本就不是母后亲生的,我才是母后亲生的孩儿!”
高恒不解,一脸懵懂地问道:“我怎么不是母后亲生的?”高恒说着,又转向斛律真,问道,“母后,什么才叫亲生的?”
斛律真迟疑了一下,还没想好如何解答这个问题,兰公主却帮她解答了。
“你没看到别人生小孩子吗?”兰公主对高恒说道。
高恒想了想,也叫道:“我知道啊,我怎么会没见过啊!”
“这就是了啊,谁生了小孩子,谁就是亲生的啊!”兰公主得意的嚷道。
“姐姐是说母后只生了你一个,我不是母后生的吗?”高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嚷着,吐了兰公主一脸。
斛律真掏出手帕,擦擦高恒的脸,又擦擦兰公主的脸。
“好了好了,不要争了,刚刚还说你们两个,姐姐弟弟要互相爱护,转眼又吵成这样,”斛律真又抚摸着高恒的后背说道,“恒儿,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只要母后疼爱恒儿,恒儿疼爱母后,这就好了,那你告诉母后,你爱不爱我这个母后呢?”
高恒连连点头,说道:“恒儿爱母后!”
斛律真颇感欣慰,亲热地将高恒搂在怀中。
兰公主可气坏了,撒起娇起,放声大哭道:“母后偏心,母后不喜欢兰儿,姐姐也不喜欢弟弟了,姐姐不喜欢弟弟了…”
兰公主一边哭闹,一边将桂花糕洒得满地都是。
高恒也生气了,呸呸几声,将嘴中的桂花糕吐了出来,哼道:“弟弟也不喜欢姐姐了,桂花糕还给姐姐…”
高恒也哭了起来,生气地跑了出去。
“梳儿,梳儿,快跟着太子,将他送到德妃那里去。”斛律真赶紧吩咐道。
“是,皇后,我这就去!”梳儿连忙跑了出去。
斛律真抱起兰公主,叹口气,说道:“你快别哭了,母后都被你们吵死了!”
兰公主只是哭闹,一边嚷道:“母后只喜欢太子,母后偏心…”
斛律真拍拍兰公主,说道:“你还小,你不懂,这宫中所有的孩子啊,都是母后的孩儿,我是皇后,是所有皇子和公主的嫡母啊,你明白了没有?”
兰公主止住了哭,似懂非懂。
“可是母后就是对太子弟弟好…”兰公主撅着嘴,说道。
斛律真笑了笑,说道:“母亲是对太子弟弟好,你知道这是为何啊?”
兰公主哼道:“母后就是偏心,不疼爱自己的孩儿…”
“你啊,你自己都知道,你才是母后亲生的孩儿,母后怎么会不疼你呢?”斛律真给兰公主擦净眼泪,又继续说道,“可是母后不能不对太子好啊,终究他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人,象你父皇一样,高高在上,只有他喜欢的人,皇帝才会去疼爱你,去保护你,你懂了吗?”
兰公主摇摇头,说道:“我听不明白…”
斛律真想了想,指指地上洒落的桂花糕,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吃桂花糕?”
兰公主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就是了,你如果和太子弟弟好好的,不惹他生气,等他当了皇帝,他一高兴,就会赏给你很多很多的桂花糕吃!”斛律真用最简单易懂的话来阐明道理。
兰公主似乎是听明白了,说道:“那我自己不能去买来吃么?”
斛律真摇摇头,说道:“等太子弟弟了当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别说桂花糕,就是这衣服啊,鞋子啊,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了,你要是惹他不高兴啊,他就下个圣旨,不让你吃好吃的东西,也不让你穿好看的衣服哦!”
兰公主不信,说道:“太子弟弟不会这样的,我和他好着呢!”
斛律真笑道:“那就好,从此以后,你要记着母后的话,好好和太子弟弟相处,你看看你父皇,只要一不开心,说惩罚谁就是谁,说把谁关起来就关起来,千万别不要得罪了太子弟弟啊!”
兰公主有点惊恐,低声说道:“那些人,也是以前惹父皇生气了吗?”
斛律真呵呵笑道:“对啊,你父皇只有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他们也吵过闹过啊…”
兰公主点了点头,说道:“母后,我知道了,我会和太子弟弟好的。”
斛律真微笑着抚摸着兰公主,有时候连哄带骗也好过讲一些大道理,毕竟只是小孩子,哪懂得大人的世界。
......
秦文自从进了太医院,做了名“捣药童子”,便忙乎起来。
然而徐大夫真以为秦文是祖珽的亲戚,心中有些纠结了。
一方面,徐大夫也是个心存正义之人,祖珽的名声不太好,让他心生厌恶,这种厌恶之情自然也会累积到秦文身上。
而另一方面,祖珽身居要职,位高权重,这样的大官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