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木夫人是姓覃的,只是女子嫁夫随夫,入了夫家,自己的姓氏便少有人提及了。
木敬堂一把握住木夫人的手,急道:“你何时有此想法,我又何时说过要纳妾了?”
木夫人勉强一笑,轻抚木敬堂的手,说道:“夫君诚心待我,我又怎么能误了木家大事,如今我们都是近四十的人了,生儿育女,我是没指望了,可老爷不同,你是男人大丈夫,依然可以延续血脉,为木家开枝散叶,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木家着想,老爷便不要再说什么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木夫人生了两个女儿,自然是不能视为木家后人,木敬堂与木夫人虽然恩爱有加,也曾想再做努力,再生个一儿半女,了却心愿,谁知天不见怜,过了这么多年,木夫人也再没能怀上孩子,如今年近四十,自然是不敢再做打算,只得为木敬堂另觅妾室了。
木敬堂感动万分,紧握木夫人双手,说道:“家有贤妻,夫复何求,只是天意弄人,不曾让我尽孝,如今是要委屈夫人了,但我发誓,不管哪个侧室生下男丁,都撼动不了夫人的正妻之位,还请夫人放心。”
夫妻二人双双抹泪,场面甚是感人。
木小齐听得此话,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么多年,一家人心无旁骛,过得安逸,这家中突然要多出个庶母来,会是什么光景,木小齐不敢想象。
………
木家人给祖先上完坟,祭拜完毕,便纷纷下山。
众人一路疲惫,回到木府门前,却见一匹驿马立在门口,管家正在外面,等着自家老爷归来,似是十分焦急。
“老爷,夫人,朝廷派人来了…”管家见木敬堂领着众人回来,忙迎上前去。
木敬堂一惊,忙问:“朝廷?是皇帝有旨么?”
管家连连点头,说道:“是啊,那人说皇帝召娘娘和太子回去呢!”
木夫人听得此话,眼眶立刻便湿润了,这便是又要和女儿分别了啊。
木颉丽见到门口驿马,又看到爹娘神情黯然,心知必定是有要事,便上前几步,问道:“爹爹,有驿使来了吗?”
木敬堂点了点头,喉头有些发紧,低声说道:“皇帝召你们回宫呢…”
木敬堂话没说完,泪水却不听使唤,夺眶而出。
木颉丽见状,安慰道:“日子还长着呢,女儿得闲便回来看爹娘,爹娘别伤心了!”
木夫人收住眼泪,强笑道:“不伤心,不伤心,我们高兴呢,木家女儿终究是得皇帝欢心的,才回来不到十日,皇帝便牵挂你了,这是好事,爹娘为你开心啊!”
一行人进到院中,仆人们便将驿使请了出来,只见他手持皇帝节杖,大步走到院子中间。
见节杖如见天子面,所有人皆跪拜于庭。
“奉皇帝口谕!”那驿使举起节杖,朗声说道,“派本驿使八百里加急至梁安,召德妃娘娘及太子回京都,与天子共度十五佳节,请娘娘与太子准备妥当,尽快返程!”
“驿使大人一路辛苦,请于木家府上休息一晚,我们也好打点行装,明日一早便同返京城!”木颉丽温温婉婉,即使是对一个小小的邮差,也十分尊重。
“娘娘,在下不能久留,这便回京复命,以免皇帝担忧!”那驿使拱手说道。
木颉丽自然知道他们的使命,便不也敢强求。
“如此,便不强留你了,大过年的,让你奔波在路途之中,真是过意不去…”木颉丽真心觉得有些愧疚,这些当差的,别人享受着节日快乐,他们却不得与家人团聚,实在是辛苦之至。
这时,管家已捧出托盘,取了二十两银子出来,递到驿使面前。
木敬堂拱手说道:“大人辛苦了,这点银两,请收下吧!天寒地冻,一路上多烫几壶酒喝,暧暧身子!”
“国公,使不得,在下职责所在,早已习以为常,实在不足挂齿!”那驿使只是拱手还礼,并不敢收。
木夫人不由分说,拿起银子便塞进驿使的怀里。
“别人过年,你却奔波在外,若我有你这样的孩儿,心里不知有多心疼,孩子,只管收下,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点过年心意罢了!”木夫人见那邮差不过是个毛头小伙,不禁十分关怀。
驿使见银子已经入怀,也推脱不得,便羞涩一笑,拱手说道:“如此便多谢国公和国公夫人了!在下告辞,回京复命去了。”
“好,请慢行慢行!”木敬堂又客气几句,直到那驿使策马离去。
木小齐心急如火,姐姐离开,意味着韩石也要离开,如今韩石对自己到底有意无意,竟不得知,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男人,这眼看不是又要泡汤了吗?
此时已是下午,木颉丽想着明日便要离开,便只得打点起行李来。
木小齐忍不住,便走到木颉丽房里。
“姐姐啊!”木小齐一脸沮丧,也不知是要与木颉丽分别伤心呢,还是不知韩石心意而烦恼。
“你不用难过,若是想我了,便去京城看我!”木颉丽心中舍不得家人,便以己度人,以为木小齐也是不忍与自己分别。
“哦…哦,好啊!”木小齐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事竟不是姐妹分别的悲伤,而是男女之情。
“小姐,二小姐是有话要说呢…”小蝶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提醒木颉丽。
木颉丽停下手来,看了看木小齐,笑道:“我自然知道,她那点心思,是人都明白!”
木小齐脸颊一红,自知被人看穿心思,便娇声说道:“我又没说什么,你们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舍不得你们,想和你们多待一会!”
木颉丽哦哦连声,故意说道:“原来是我们想多了,我还寻思着去问问韩将军呢,看来不用了问了!”
小蝶扑哧一笑,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整理行装。
“你们就取笑我吧!”木小齐一跺脚,哼道,“明明知道我的心思,还拿我开心!”
木颉丽拉着木小齐的手,说道:“逗你呢,你还当真了!姐姐什么时候取笑过你?你放心,晚上我便问问韩将军,看他如今有何想法,成与不成,姐姐都会转告你!”
木小齐咧嘴一笑,说道:“谢谢姐姐!”
“母亲,母亲!”只听高恒叫嚷着跑了进来,并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点,自然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情怀,“外婆问你要不要带些干菜回去?”
木敬堂和木夫人走了进来,默默垂泪。
“娘做的盐菜,宫里少有,便带些给我吧!其他的便不用了,免得路上累赘。”木颉丽保持笑脸,不想让悲伤的情绪变得更加浓烈起来。
“好,娘去给你装一坛子!”木夫人含着泪,挤出笑容。
“外婆,我也去!”高恒好奇,便跟着木夫人去了。
木敬堂叹了口气,说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以为可以多住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也好,也好,皇帝这么牵挂你,爹娘应该为你高兴才是!”
木小齐说道:“这皇帝也真是的,路途遥遥,一个来回就二十几日,住不过十日,眨眼间就要走了,好多话都没说完呢,怎么就不能多给些时日呢,我倒觉得,这皇帝真是有些不尽人情了!”
木颉丽瞪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这样的话可不要乱说,若传到皇帝耳中,还了得啊?我进宫七年,还没见过哪个妃嫔有过这样的待遇,你看看沈家女儿,可曾有回来过?”
“好了,我知道了,姐姐在宫里独得恩宠,皇帝对你礼遇有加,不然,还回不来呢,嘿嘿,有这样荣宠才好,不然我心里还一直过意不去呢!”木小齐嘟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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