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容易?便不用去衡量一个人的真才实干?”
高玉眉头微皱,说道:“你啊,不懂人情世故,世上好多的事,不过靠的是人情!”
秦文若有所思,嘟噜道:“那如何行得通,若太医院的太医只是些滥竽充数的无能之辈,如何奉扬医德?这宫里只怕是要深受其害的!”
高玉有些尴尬,秦文这话自然也是在批判她的不端想法。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这等无能平庸之人,自然该有更合适你的官衔,难道,你认为自己只是那不堪之辈?”
秦文呵呵一笑,说道:“我说不好,虽非旷世奇才,也不属庸碌之辈吧,不过,该居何位,自有徐大夫把关,我尽司本职即可!如今,我从无名医童晋为医博士,不就是如此吗?”
高玉撇撇嘴,略带一丝嘲笑之意,说道:“原来,你以为这都是太医令的主意?”
秦文目瞪口呆,半晌,才问道:“那是谁的主意?”
高玉掩嘴笑道:“自然是我母亲的主意!”
秦文听得此话,好不尴尬,自己得意了半天,却原来是受恩于高玉的母亲,李灵儿?
“玉公主,此话怎讲?”
秦文脸上有些滚烫,红齐耳根。
高玉见状,好不怜爱。
“你别多心,其实是你该得的!我母亲月事常有疼痛,又不想让太医来瞧,只是一味隐忍!凑巧,喝了你的花茶,大有好转,便向父皇提起此事,我父皇一高兴,便让太医令将你升为医博士,所以说,这是你自己的功劳换来的,也不算是我母亲刻意为之!”
高玉知他自觉难堪,连忙好言安慰一番。
秦文点点头,心中稍有宽慰。
“玉公主,替我谢过娥英娘娘!”
高玉甜甜一笑,柔声说道:“何须言谢,其实…我母亲这样做,也是有一己私心的….”
秦文思量半晌,不得其解。
“玉公主,今日是难倒我了,我猜了这半日,总是猜错,不如请公主直言相告!”秦文说道。
高玉看了看秦文,有些难为情。
“我母亲有意于你,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做我的驸马?”
高玉脸色绯红,低着头说道。
秦文自然也有些惊愕,不禁脸涨得通红。
面前的高玉,比起高兰来,可是柔顺百倍,容貌也颇为甜美,若说秦文对她无动于衷,自然是假话,不然,何以会落入秦文的梦中。
只是在秦文的梦中,新娘可是两个人,一边是高兰,一边是高玉,这足以说明,潜意识里,秦文对他们二人,都是有好感的。
可是梳儿的一番话,让他对谁都不敢奢望,这二人可是堂堂公主,将来都是要嫁给非凡之人的,自己,何德何能,自然是配不上他们的。
“你可是公主,我…怎敢高攀?前日,大公主宫中的梳儿,可是好好教训了我一番!”秦文摇摇头,黯然说道。
高玉抬起头来,问道:“她说了什么?”
秦文叹道:“她说,公主尊贵,是不能下嫁给地位低下之人的,还要我离大公主远一点,不要去招惹她…”
高玉满腹疑虑,问道:“你去招惹大公主姐姐了?我记得以往问你,你又说与她并无情分?”
秦文忙道:“我…便不说以往如何…反正…从今往后,我都不会见她了!”
高玉稍稍松了口气,轻声问道:“这是真的?以后你真的再不见她了?”
秦文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梳儿说得对,你们是公主,我想要高攀你们,便是痴心妄想!”
高玉怔了怔,忙问道:“便是连我,你也不见了?”
秦文面色惆怅,喃喃说道:“不敢再见,注定没有结果的事,该趁早割舍!”
高玉急道:“你不该拿我与她等同视之!她可是大公主,受父皇疼爱,自然她的婚事父皇必定会万分谨慎,我和她不同,比不得她尊贵,只要我母亲同意,父皇自然也不会干涉!”
秦文吁了口气,不敢断定,更极不自信。
“娥英娘娘真的会看得上我这个卑微的医博士?”
高玉连连点头,说道:“我母亲当然是同意的,不然她也不会帮你了!”
秦文心中有些挣扎,要不,干脆趁早决定,与高兰一刀两断,一心一意地对待高玉?
二人各自沉没,一时无语。
这时,只见几个宫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异常小心谨慎。
那男子身着寻常服饰,不似宫中之人。
宫人行了过来,见到高玉,便躬身行礼。
那中年男子忙也抬手行礼。
高玉面带微笑,点头示意。
待那些人前去,秦文问道:“这人不似朝廷中人,进宫里来做作甚?”
高玉淡淡说道:“应该是从永巷那边过来的,如今又往太妃宫中去了,不知是哪个太妃的家属来会亲了?”
秦文不解,问道:“太妃的家属,竟走永巷?”
高玉幽幽一笑,说道:“太妃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看这情形,此人要见的太妃应该不过四五品之位。”
秦文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成了天子妻妾,便很难再与家人相见了?”
高玉叹道:“正是,除非格外开恩,他们是不能回乡省亲的!可怜这些太妃,自太上皇驾崩之后,后半生便只能守活寡了,即便是太上皇在世之际,得宠幸者,也屈指可数,这便是我母亲所说的,富贵荣华,虚度一生,还不如觅得一心人,从一而终,两不辜负!”
秦文不敢想象太妃们的日子,只感叹这后宫之中,竟然有这多可怜之人。
“觅得一心人,从一而终,两不辜负!”
秦文重复着高玉的话,心有感悟。
高玉笑道:“今日我所说的,并无虚言,你可愿做我的一心人,此生此世,白首不离?”
秦文见高玉说得极为诚恳,不由感动万分,对她的心意,坚信不疑,便点了点头。
高玉欣喜不已,伸手便拉着秦文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秦文没有拒绝,伸出另一只手,将高玉的手心捧在双手中间,只觉得一丝暧暧的爱意,直达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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