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姬,这些并不是什么毒药,倒更象是娘娘们用的脂粉!”徐大夫轻轻擦了擦手,悠哉悠哉。
徐大夫此话一出,全场愕然!
胡太后愣了片刻,换上了一脸笑容。
她这才明白,陆萱早就做了手脚,果然是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答复啊!
“萱儿…”胡太后转头望向陆萱,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又尴尬,又尽是感激。
陆萱点点头,只是微笑。
高纬大喜,叫道:“朕早说过了,那不是毒药,淑妃怎会害朕呢!”
木小齐悬着的心终于落肚了,又惊又喜,大哭不止。
“陛下…”
阿枝吐了口气,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不然自己可是愧对木小齐了。
梳儿沉着一旁,猜度着陆萱的心思,明白了七八成。
高纬伸出手来,指着众人,急道:“来人,快看看是胭脂不是?”
人群中,掌管胭脂水粉的司计女官急急走了出来,伸出手指,在每一堆粉剂上皆挑起些许,闻了闻,又于脣边舔了舔,才敢断定。
那司计女官躬身拜道:“回陛下,果然是平常的胭脂水粉!”
高纬大喜,赶紧起身,拉起木小齐,不顾众人在场,便搂在怀里亲了起来。
“你们都看到了吗,朕的怜儿,是无辜的!”高纬说着,横了一眼木颉丽,此刻,这个昏庸皇帝,还以为是木颉丽故意挑事冤枉木小齐,他哪里知道,是陆萱偷梁换柱,策划了这一切。
木颉丽一头雾水,她将所有可能的后果,都猜遍了,唯独没有猜到这个结局。
木小齐哭道:“谢陛下,还妾身清白!”
胡太后松了口气,开心的笑道:“既然已经查真相,还了淑妃清白,大家都退下吧!”
众人躬身拜道:“是,太后!”
胡太后看了看木颉丽,没好气的说道:“皇后,以后当宽宏大量才是,终究你是佛母皇后,如此疑神疑鬼,心胸狭隘,怎配佛母之尊啊?”
木颉丽黯然拜道:“是,妾身谨遵太后教诲!”
木颉丽看了看陆萱,心情复杂之极,终不知此事到底是自己多心,还是陆萱使诈,让木小齐轻松躲过一劫。
不过,随即木颉丽便安慰起自己来,好歹妹妹能够安然无恙,木家也化险为夷,倒宁愿相信那些药剂,只不过是些稀松平常的胭脂水粉。
木颉丽拜了拜,没有理会皇帝,便黯然离场,反正,此刻,高纬一心扑在木小齐身上,完全不在意自己这个皇后的存在,自己也懒得去自找没趣了。
陆萱起了身,看了看胡太后,笑道:“太后,萱儿说过的,定会报答太后的恩情…”
胡太后连连点头,尴尬一笑,说道:“萱儿,是我错怪你了,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陆萱摇摇头,笑了笑,见木颉丽悲戚的走了出去,好不落寞,便赶紧追了出去。
胡太后见高纬和木小齐缠到一块,如胶似漆,便上前开始邀功了。
“淑妃,你放心,有哀家在,定能保你周全的!”
木小齐忙说道:“谢太后呵护妾身,妾身感激不尽,请受妾身一拜!”
木小齐说着,便跪倒在地,行起大礼。
胡太后呵呵连声,将她扶起,说道:“哀家有恩于陆太姬,便是让她抓到你什么把柄,哀家自然会让她网开一面,既往不咎!日后,你只管放心,悉心服侍好皇帝,就行了!”
木小齐点点头,满怀感激地说道:“是,太后!”
胡太后又看看高纬,说道:“纬儿,这一回,你可得感谢母亲,不是母亲出面说服你乳娘,指不定她会怎样处置淑妃呢!”
高纬忙不迭地拜道:“是,是,儿子拜谢母亲大恩!”
胡太后掩嘴笑个不停,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说的这些话,早已将陆萱摆上了高位,让自己处于下风!
当然,事实也早是如此!
…....
木颉丽的心是崩溃的,高纬已经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了,这意味着从此以后,自己空有皇后之尊,却再难享受皇帝的宠爱。
难怪胡珮慈会这么恨自己,一心置自己于死地,原来失去自己的夫君,是这样一件锥心剐骨的事…
当她亲身体会到这种痛的时候,她开始同情起胡珮慈来,以往的恩怨,渐渐冰释。
当然,不只是高纬让她伤心,还有…
“皇后!”
木颉丽和小蝶黯然行走在回宫的路上,陆萱匆匆赶了过来。
两人回过头,见是陆萱,便躬身行礼。
“母亲!”木颉丽勉强一笑,轻声唤她。
陆萱伸手拉住木颉丽,说道:“你…莫非你怀疑母亲?”
木颉丽故做坦然,悠悠说道:“母亲一向仁义至上,处事公正,我从不怀疑!”
陆萱点点头,看了看木颉丽和小蝶,笑道:“我就说呢,这世上哪有什么迷情药,只是宫人们传的谣言,你们可别信,更不要因此伤了姐妹情义!”
木颉丽弯了弯嘴角,代替笑意,此时此刻,她实在是心力交瘁。
“是啊,是我多心了,经此一事,只怕我们姐妹两人,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陆萱叹道:“你放宽心些,皇帝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喜新厌旧,在所难免,你切莫因此怨恨淑妃,挑她的刺,只要以诚相待,我相信你们定能够和好如初的!”
木颉丽不敢相信这是陆萱说的话,难道是自己刻意惹是生非,打压木小齐不成。
木颉丽怔怔地看着陆萱,委屈的泪水,汩汩直流。
“母亲认为…是我在故意为难她吗?”
陆萱吁了口气,说道:“人一旦心生怨恨,便会找一些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刁难对方,但往往却不自觉,我是怕你…让仇恨冲昏了头脑…失了理智…”
“太姬,你冤枉姐姐了,”小蝶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为木颉丽鸣冤,“姐姐心中一直疼爱淑妃,总是百般呵护,从没有存心刁难过她,反而是淑妃心生怨恨,处处与姐姐为敌!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是她不是姐姐!”
陆萱勉强一笑,说道:“是吗?那当我说错了!小蝶,你多陪陪皇后,多说些安慰的话,终究都是姐妹,可别厚此薄彼,言语偏激,让皇后不好受!”
小蝶怔了一怔,躬身说道:“妾身不敢!”
木颉丽满腹心思无人诉说,平日陆萱尚可安慰她一番,可今日陆萱并不是来宽慰她的,言语中全然没有平日的诚恳与贴心,反而还有指责的意味,这让木颉丽很不好受,只想赶紧逃离。
“母亲,我有些累了,先回宫去了!”
木颉丽行了一礼,不由分说,便转身离去。
陆萱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木颉丽满脸悲伤,拂袖而去,便也没加阻拦。
小蝶也鞠了一躬,追着木颉丽一起,告别了陆萱。
陆萱之所以这么做,可不是轻率之举。
木小齐用药迷惑皇帝,轻则失宠,重可处死!
究竟是乘势把她打压下去,好打乱太后的阵脚,还是放她一马,让她心生感恩,趁机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赢得自己与太后的赌约?
权衡再三,陆萱选择了后者!
这便是为什么陆萱宁愿选择挽救木小齐,却伤了木颉丽的原因。
……
“姐姐,你相信太姬说的话吗?”
回到祥德宫,小蝶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