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本宫累了,要歇息了!”
“是,奴婢为娘娘守夜,娘娘只管安寝!”
那太监笑着说道,一脸的得意之色。
李灵儿叹了口气,心中说道:皇后,这就怪不得我了,要怪只怪陆太姬,是她不让我告知于你!
………
“儿子拜见母亲!”
骆提婆得知大公主的婚事,有些惊讶,前来康寿宫拜见陆萱。
“来得正好!”陆萱无心政事,任奏章在案前堆积,正在为明日即将到来的大事发愁。
骆提婆有些疑惑,不知母亲何故说出此话,依旧嘻皮笑脸。
“母亲可是也在想念儿子?”
陆萱没有笑,只是抬眼看看儿子,说道:“你来见母亲,所为何事,你先说吧!”
“只为大公主和秦文的婚事…”骆提婆收敛了笑容,正声说道。
“与你何干?”陆萱漫不经心地问道。
骆提婆笑了笑,说道:“当日琅玡王妃带领李贼起兵,怂恿太后大闹朝堂,事败之后,儿子拷打那李贼之时,他不是说过,当年被他们掳走的大皇子,送到了一户姓秦的人家收养么?若儿子没猜错的话,这个秦文,便是大皇子高乐吧?”
陆萱不惊不讶,点点头说道:“嗯,你猜得不错!”
骆提婆看了看陆萱,见母亲不惊不讶,一脸的冷静,更让他一头雾水了。
“母亲,他…与大公主实为亲生兄妹,又怎能成亲呢?”
陆萱叹了口气,说道:“正为此事烦恼,也正想让人叫你来见母亲,你便来了!”
骆提婆讨好地笑道:“母子连心,儿子自然能感应到母亲的心思!”
陆萱这才笑了笑,说道:“与你说一件大事…”
骆提婆连连点头。
“崔庆隆召集了三千宦人,准备明日挟持皇帝,逼皇帝立诏,驱逐母亲、丞相还有你,你召集些兵马,做好防范!”陆萱正声说道。
骆提婆听罢,先是一阵错愕,继而转为愤怒。
“这老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儿子这就带兵去抄他的家!”
“你坐下,总是如此鲁莽!”陆萱喝斥道。
骆提婆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母亲精心布了这个局,就是要让他自投罗网,你可别坏了母亲的大事?”陆萱幽幽说道。
骆提婆怔了怔,似有所悟。
“所以母亲是将计就计?”骆提婆问道。
陆萱点点头,幽怨说道:“他若不寻个好的时机,又怎能举事?所以母亲就成全他,给他一个机会!”
骆提婆连连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只是岂不苦了大公主和秦文?母亲准备一直隐瞒秦文的身世吗?”
陆萱摇摇头,说道:“母亲只是想看看,皇后心里,都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若她敢与崔庆隆联手对付母亲,母亲也只得与她恩断义绝,从此为敌!”
骆提婆似懂非懂,说道:“所以母亲不再理会秦文和大公主的婚事,便让他们行不伦之事?”
“胡说什么?”陆萱横了儿子一眼,说道,“我即使与皇后反目,秦文却始终是皇帝的儿子,母亲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辜负皇帝的恩情?”
骆提婆尴尬一笑,说道:“儿子愚钝,不知母亲计谋…”
陆萱看了看骆提婆,毅然说道:“明日,母亲自会把握好分寸,既能惩处有罪之人,又能阻止这场婚事!”
“母亲英明!”骆提婆拱手就拜,又道,“那儿子明日该做何安排?”
陆萱笑了笑,淡然说道:“你带兵候在皇宫门口,静观其变即可!若事有万一,计奴会来向你求援的!”
骆提婆拱手又拜,说道:“儿子遵命!”
陆萱心中很有把握,兵不血刃,即可轻松化解这场危机,所以并不主张骆提婆大动干戈,武力解决此事。
.............
吉日已至,皇宫内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一片喜庆祥和之色。
公主出嫁,由驸马亲自入宫迎接,先拜完太后,再拜皇帝皇后,然后才入公主殿内,请公主出宫,迎入公主府或者驸马府。
高兰身为大公主,自然御赐公主府,在晋阳与邺城相邻之处,与皇宫相距不远。
高纬每日与木小齐相伴,早已渐入昏庸之状,什么礼仪规距,早抛之脑后,一切只为简单省事即可,便传了旨意,只去凤阳殿为高兰送行。
然而太后还是要拜的,宫中最尊贵之人,不可忘了孝仁之仪。
“臣尚‘乐平公主’驸马都尉秦文拜见太后!”秦文身着婚服,在礼官的带领之下,来到寿安宫拜见胡太后,跪行迎娶之礼。
乐平公主,是高兰的封号,驸马都尉则是驸马的官衔,简称为驸马。
“免礼!”胡太后本是堆满了笑容的,可看到秦文的样貌,脸上有如冰凝。
这是胡太后第一次见到大公主的驸马,以往因为斛律真的缘故,她本就和高兰疏远了祖孙之情,少有往来,少有挂牵,自然对高兰的事漠不关心,不闻不问,对秦文这个驸马就更没放在心上了。
可今日一见,便从他身上,看出高纬的影子来,不由得思绪飞转,忆起高纬儿时的模样来。
秦文见胡太后愣在当场,气氛有些尴尬,忙又拜道:“蒙天赐祥瑞,受太后圣恩,乐平公主温婉淑德、娴雅端庄,实为天下女子之典范,臣蒙受天恩,得公主屈己之尊,降嫁微臣,实乃臣之大幸!臣叩谢太后养育之恩,并以自身性命立誓,此生善待公主,绝无二心,不辜负太后圣恩!恭祝太后吉祥康泰,万寿无疆!”
胡太后一直将目光停留在秦文身上,越看越是疑惑。
“驸马…平身…”胡太后抬了抬手,依旧目不斜视,问道,“驸马姓秦?”
秦文站起身来,又拜:“回太后,臣姓秦名文!”
“哦,秦文…”胡太后点了点头,侧身捂嘴,低声问边上的姚宫令,“你看这驸马,可是与皇帝有几分相似?”
“奴婢觉着不象!”姚宫令摇摇头,毫不犹豫地答道。
胡太后皱了皱眉头,只当是自己眼花,记忆便也很快模糊了。
“驸马,大公主就交给你了,哀家愿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胡太后满脸微笑地说道。
“臣定会悉心呵护公主,绝不让公主受半点委屈!”秦文高声拜道。
胡太后没有真情实意,草草走完过场,就此了事。
拜完太后,再拜太姬,秦文又来到了康寿宫。
“臣尚‘乐平公主’驸马都尉秦文拜见太姬!”
陆萱面色黯然,毫无喜色,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对旁边的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行退下。
所有人躬身而退,只留下秦文,陆萱这才缓缓起身,拄着杖,走到秦文边上,伸手将秦文拉了起来。
秦文见陆萱脸色怪异,有些不解。
“太姬,可是有何不适?”
陆萱摇摇头,抚了抚秦文身上的婚服,眼眶里尽是泪水。
“叫奶奶!”陆萱温情地看着秦文,笑道。
秦文也笑了,甜甜地叫道:“奶奶!”
陆萱流下泪来,怔怔地望着秦文,良久。
此刻,她的内心有多纠结,没人能够体会。
“我怎么能对待这样一个纯洁无瑕的孩子呢?他可是皇帝的儿子,还在叫着我奶奶,他可是视我为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秦文,可不可以答应奶奶一件事?”
陆萱任泪水滴落在地,开始哽咽起来。
秦文见状,慌了神,忙拿出帕子,伸到陆萱脸前,可又不知是该帮她拭泪,还是不该?手便悬到了半空中。
陆萱握着他的手,用他的帕子替自己擦泪。
秦文眼眶也有些湿了,这样一个头发半白的慈祥妇人,在自己面前落泪,怎不让他感伤?
“奶奶,只管吩咐,奶奶说的话,我从来都不敢忘记…”秦文也抽泣起来。
陆萱咽了咽口水,说道:“若奶奶做了错事,你千万不要怪奶奶,可好?”
秦文连连点头,他哪知道陆萱说的究竟何事,只知道赶紧安慰她,才是最紧要的。
“奶奶只管放心,不管什么事,我绝不会怪奶奶!”
秦文说得斩钉截铁,却不料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会让他终生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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