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她惊讶的是,右内史那边...收效甚微!微到她怀疑那些人是不是都被刘彻换洗过一批?!什么时候非国家大事不议论了?
平阳公主想了一个晚上,不得不改变原定计划,让叶葵准备了奏报,准备快刀斩乱麻的明天就去见刘彻。
第二个,就是陈掌!
内心最最惊讶的就是陈掌,他把这事说给卫少儿,本以为她会管,或者叫言笑过来问问情况,要么就主动去见见平阳公主,可是她一点走动的意思都没有,只问:“皇后会被下旨斥责吗?”
“应该不会...”依刘彻的性子,吵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那我为什么要管?你看大姐和青儿都没动,我去干什么?”
对啊!!陈掌这才发现他漏了一个人!!
这事大将军怎么神隐了呢?他怎么想的?他不会都不知道吧?陈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不可能任凭卫子夫跪了一个白天,他都不管的!
于是陈掌马不停蹄去了长平侯府,闭门谢客!
去了太仆公孙贺府,闭门谢客!
又去了平阳侯府,闭门谢客!
真是奇了怪了,总不可能一夕之间,卫家其乐融融的情谊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吧?
陈掌第二次去到长平侯府的时候,卫伉在树上探了个脑袋出来,告诉他府里正在吵架,谁都不准出门,所以爱莫能助了......
卫少儿这一晚倒是睡得香甜,陈掌却只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去了张府,这时候顾不上跟张坐争个高低了,还是要请他帮忙!
其实当天晚上,刘彻本以为她跪她的,自己决不会受影响,可临睡前还是想借着政事的名义去别的地方呆着,但强撑着的卫子夫却直接拆穿了他,“陛下...处理完政事...最...最...好早点回来,不然陛下去哪里,子夫就去哪里跪!”
“你在威胁朕?”
“没有,只是事实而已,就跟陛下已经同意的事实一样,既成事实,能不能改,全在陛下!”
“哼!!”
刘彻一甩袖子还是老老实实回了清凉殿,他太了解卫子夫了,倔起来跟自己一样,不到黄河不死心呐!她是豁出去了,自己可不想把事情闹大,一个公主的亲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何体统?
况且还有不少小人说卫青没有出征就是要失势了,捧高踩低的在江都的小事上给使绊子,诸侯之事,沾手的人本就是一不小心就要留下残忍的骂名,之后他可是要整编江都军备的,可千万不能传出对他不好的言论,万一牵连整个军中不稳,恐怕还会影响去病!
刘彻真是越想越生气,都怪卫子夫!没事把姐姐接回来干什么?这下好了吧!气得刘彻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在屋里,刘彻没少对着卫子夫的影子数落,说得口干舌燥才稍平气血,然后累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觉!
又是一天的日升日落,暮色苍茫,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
卫子夫恍惚间看到姜叹领着张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们怎么会来?平阳公主不可能不绊住张坐的,只要跟南宫公主说上一声,就够他忙一阵的......来了,是出事了吗?平阳公主还想了什么后招?她到底要做什么!!
“皇后,是我的错.....”
还没等张坐说些什么,卫子夫就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阿步怎么样?”话一出口,喉咙像是被刀划破,疼得难受,声音也发不出,只是有个虚虚的声音,但她却顾不得了。
张坐抹了一头的汗,跪下说道:“南宫公主这几天没少使人缠着小衿和阿步,我刚刚解决完就进宫来了,皇后先回椒房殿,尚主并非小事,从陛下答应到下旨还有很多时间,咱们日后慢慢图谋可好?”
“她俩怎么了?”卫子夫握着拐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也僵得伸不开,但听到小衿和阿步的名字,指尖费力去抓张坐的衣袖,嘶哑着嗓子,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了,还在问:“阿...阿...步还好吗?”
姜叹见此情景眼角发酸,不由退后两步,低头掩饰。
“阿步没事!”张坐上手就要搀她起来,一边急道:“皇后放心,南宫公主不过是以孝字为名留他住了几天,小衿没让他吃亏,我已经把两个孩子都接出来了,皇后,所有的事都太巧合了,咱们先回椒房殿商量吧?”
卫子夫摇摇头,看向殿门口,依然没有人过来,心中有些绝望了,走到现在这一步,哪里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她若是从这里起来,就是认输了、认错了。她这些年在刘彻面前,一直都在让步,这一次她不想让,也不能让!
拿亲情和爱情来角逐,无论结果如何,出题人从来都是那个世上最傻的人,可这次,卫子夫不得不做一个最傻的人......
陪着过来的姜叹也半跪下来,急道:“皇后,你再跪下去,身体也要撑不住了!”
“......”卫子夫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目光依然看着殿门的方向,平阳公主进去很久了,还没有看到她出来!
孔立听到外面吵嚷声终于结束了,特意出来看看情况,见卫子夫还是没有挪动,不由感叹,这都四波人了,两天一夜,顶着大日头,滴水未进,还能撑着不倒,真是够硬气的!往常看皇后温温柔柔,顶多跟陛下来两句埋怨,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执拗,心中渐生敬佩之心,孔立转身进了殿内,想给皇后再通报一次。
殿内平阳公主还在跟刘彻聊天,“所有开国旧臣之中,在我择夫这件事中几乎都有所动作,个个都竖着耳朵等着听皇后的抉择呢!”
刘彻把手里批完竹简扔到旁边,哼道:“真是一帮闲人,文不成武不就,但未央宫刮起一阵风,他们倒是顺风倒得很快!”
平阳公主淡笑道:“唯一没动的就是萧家,如今是故相萧何的曾孙当家,陛下可以找个机会试试他的才学,如果可用,也算是喜事一桩。”
“嗯,等河西战事结束再说吧。”
“陛下没有生我气吧?”平阳公主看了看窗外,意有所指的道:“皇后跪了两个整天了。”
刘彻笔下没停,深幽沉沉的目光从平阳公主身上一扫而过,让人看不清里面真实的意图,但话里却是有几分高兴,“姐姐忘了,朕喜欢有用之人,借诸侯之事试探旧臣势力,还能把铸币和造战车弓矢的人员从采购清单上粗略分开,一箭双雕,朕没有不满意的。”
“如果陛下还算满意,那就请陛下不要对长平侯夫人下手了,臣自有主张的。”
刘彻写完最后一笔,狐疑的抬头看她,“你想做什么?”
平阳公主语调轻缓,带着志得意满的闲适说道:“毕竟三个小侯爷都是她生的,日后还要喊我一声母亲,我怎么也不能太薄待他们的生母。而且...这采购清单的分辨她也有参与,也算是有功之人,当然更为了我将来过去后的生活好过些,就卖个好,我也不想在卫青面前当个坏人。”
刘彻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很快就低头继续批阅,随口应下来,“好,反正婚事的日期也罢,规程也罢,都听你的,也不差这一件。”
平阳公主目的达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执着一柄竹扇美滋滋的站起来,“多谢陛下!”
谢谢?刘彻觉得这声谢谢一点都不真诚,望着平阳公主迈回座位的轻快脚步,突然出口问道:“朕唯一好奇的是,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筹谋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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