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卫青不在意的甩了甩袖子,笑得前仰后合!
卫子夫又陆续扔过去几个香囊、扇子、手帕,“笑什么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卫青一直笑到咳嗽不止,才堪堪停下,带上几分认真的说,“我都有这样犯糊涂的时候,陛下承担的....姐姐应该更了解才是,陛下再厉害也不是神,年纪大了,辛劳这么多年,就这点巡幸和求仙的爱好,偶尔放纵一下自己,就不要跟他太过计较了吧?”
说着,一声声咳嗽就止不住了。
“好好好!”卫子夫紧着递了一杯新茶过去,妥协道,“不计较不计较,都听我弟弟的,好吧?”
“我最近身体也不好。”卫青状作随意道,“所以近期跟陛下应该是不会出去了,这样也好让姐姐少生气不是?不过姐姐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如让平阳公主推荐几个医官?她到底是过来人,有经验些。”
有经验些?医官?卫子夫想了一下,脸上顿时滚烫,羞红了脸,她怎么就养了个这么粗中有细的弟弟,“这你也知道?”
“大姐暗示我的。”卫青无辜极了,“再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大姐......卫子夫对这个总是默默干大事姐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不过是听医官禀报说二姐有肾气不足、天癸衰少的迹象,就顺手送了自己的补药,大姐就知道了自己也到了特殊时期。
她该怎么说?心细如发,还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我知道了,你管好自己吧!”
卫子夫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心中好个埋怨卫军孺,加上被卫青一番话弄得脑子一团乱麻,根本没有注意到卫青身体状态有异,轻咳不断。
之后的一个多月,因为身体在特殊时期,加上夏日炎炎,卫子夫几乎就没怎么出门,更不知道卫青回府没多久就病了。
还是言思觉得事情不太对,来禀告了卫子夫“舅舅身体怕是不太好了,我见言欢姐姐都派人去给阿广舅舅送信,让他速归了!’
卫子夫这才慌慌张张的去了长平侯府,看见了脸色灰白的卫青,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眼前一黑,卫子夫就有些站不住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恐惧和惊慌,几乎在瞬间就淹没了她,耳畔嗡鸣半天,才听到瑕心和平阳公主喊自己的声音,都变了音调。
“怎么会病成这样?”
月皎雕塑一般靠在床头,一眼不错的看着卫青,木然道,“医官查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大病,但人就是好不起来,就是生老病死,自然衰落吧...”
“什么衰落?你在说什么!”卫子夫喝道,“我们几个姐姐还活着呢,哪里轮到他生老病死?”
月皎这才把目光直直的挪到了卫子夫身上,“你吵到他了。”
“我...”
卫子夫还要再说什么,外面一阵报喝,刘彻就大步流星的进来了,“仲卿今日怎样?有没有好些?”
除了一直守在床边的月皎,众人纷纷行礼,刘彻也顾不上这些,只虚扶了一下卫子夫,“都跟你们说了不要日日守这些没用的虚礼。”
多日不见,卫子夫一靠近刘彻,就很敏感的闻道一缕熟悉的香粉味,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他这是从哪里来的?
刘据跟在后面,还以为卫子夫是因为突然知道卫青病情,才状态不佳的,上前解释道,“父皇日日盯着医官,抽空就来,汤药不断,现在舅舅的病情也没有那么糟糕,所以就没去烦扰母后。”
抽空就来?是从李夫人那里抽空,还是从国政中抽空,卫子夫心中冷笑,暗暗记下了这笔账,刘彻,你最好让青儿好起来!
之后一连十天,卫青的状态却急转直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众人心中都像压了一块大石,连带着卫大司马府所在的整条街道几乎都静悄悄的,死寂得可怕!
卫子夫都早起晚归,恨不得住在卫大司马府,除了照顾卫青,就是算刘彻什么时候会来,又呆多久?整个人都是从来没有过的计较,计较刘彻的态度,计较刘彻的时间,计较刘彻都还忙些别的什么?
她心底也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这太苛刻了,计较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但卫子夫控制不住!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刻薄和计较!有那么几瞬,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如疯了的好,就做一个尖酸刻薄的皇后,跟刘彻撒泼!
跟刘彻尖叫!撕扯!质问他为什么还有心思去看李夫人?处理无足轻重的国事!?为什么不陪着卫青?为什么不能住在卫大司马府?!
为什么因为其他的事情,就错过那么多次卫青清醒的时候!!
卫青清醒的时候在等他!很想看见他!看见所有人都陪在他身边!为什么刘彻做不到?
卫子夫变得前所未有的冷硬严肃,除了平阳公主和卫君孺,其他人都近不得身,孩子们甚至都不敢多在卫子夫面前晃。
连带着曹宗来服侍的言笑,不过在廊下多磨叽了几句言思,就被卫子夫破天荒的吼了一顿,“要吵就滚出卫府去!在这里摆什么公主架子!”
这种状态,刘彻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但他也无心计较,只是李夫人几次询问皇后可要回来理事?让刘彻每次晚上回宫时候,都催了卫子夫快些走。
桩桩件件小事挤压在一起,倒是让卫府一入夜,就更加冷如冰窖。
卫大司马府上,灯火通明,烛光摇曳,宛如白昼,寝屋内倒是骤然暗了不少,只有几盏烛光,轻轻跳跃,晃得人心慌!
言思撑着沉重的脑袋,看看卫子夫,看看刘彻,又回头看看疲惫的众人,帝后不走,大家就是轮着休息都不敢轻易走动,她只好鼓起勇气来打破沉默,轻声“父皇……”
几乎与此同时,床上有了翻身的动静,以及闷闷的哼声……
月皎几乎是在瞬间就握紧了他的手,俯身过去“将军我在,你哪里不舒服?”
“仲卿?”
“青儿?”
众人不敢围得太紧,怕抢了他的呼吸,又着急得坐不下,各个伸长了脖子去看,怎么今天才睡一会儿就行了?
卫青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沉多了,醒来也是神清气爽了很多,见到足足瘦了一圈的月皎,竟露出个笑容来“你在呢?”
月皎一如既往的温柔,“是,我一直在,姐姐和陛下也没走呢。”
刘彻看到卫青很明显的清明的眼神,不由大喜,“仲卿!好多了吧?朕就知道求神明还是很灵的!哈哈哈哈哈,你看你这次就状态好多了,可要吃点什么?”
…………
此话一出,周围都呼吸一窒,大多转头去看卫子夫。
卫子夫铁青着脸,强忍怒火咬了咬牙,对一直跪坐在床边的卫伉道,“去端点吃的来。”
卫伉张了张嘴,也想问候几句父亲,又怕他话说多了太过疲累,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起身去准备膳食。
“陛下,太子呢?”卫青目送走了卫伉,又见卫不疑和卫登两个人圆滚滚的脑袋凑过来,不由心中一暖,下意识就问起刘据来。
“太子还在忙着,你想见他?”也不等卫青回答,刘彻转头就一叠声的催孔立,“去去去!叫太子过来!”
“对了,朕还喊了卫广从西南回来,这府里还是有个弟弟帮衬比较好,就是太突然了,他又得了个儿子,恐怕要安顿一番才能启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长安!”刘彻絮絮叨叨的,又欢喜又激动,还有些埋怨月皎只知道照顾身体,不懂安顿探病同僚的埋怨。
幸好有平阳公主和卫伉,不然,大司马府就无人理事了。
卫青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依旧不轻不重的握着月皎的手跟刘彻说话,“这么晚了,陛下怎么没有回宫?”
他倒是想回去歇歇,明日再来,可卫青,你倒是看看旁边那个不大正常的你姐姐!
一副阎王来了,都要生撕人家的样子!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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