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半天,卫少儿才从牙缝挤出来一句,“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
没等卫子夫再说些什么,卫少儿也不用人扶,绕过她,大踏步的往门外走去,“我这样一身素服多年,也不用换装了吧。”
这是要去长平侯府了?卫广顿时反应过来了,喜不自胜的跑着跟上去,“不用!”
卫子夫却像骤然失了力气一般,靠在言思怀里,僵硬转身。
“母后...”
“无事,我们赶紧去,也好按时回宫。”
“好...”
姐弟五人,终是齐齐的聚在了卫青的灵堂,大概也算是在霍去病走后,头一次的无人缺席的团聚吧!
陈掌和张坐很有眼色的阻止了再来祭拜的人,只留了他们五个在。
殿内静得吓人,也不知最终站了多久。
卫子夫第一个走的,要赶在宫门关闭前回去;卫步第二个走的,他必须连夜回西南;然后是被叫走的卫君孺、卫广...
不过很快,卫广又折了回来,悄悄问还在守着的言思,指着前面仍然站在卫青灵前的卫少儿,问,“你知道刚刚二姐问的人,都是谁么?”
言思白皙的脸庞在烛光下,明暗不一,难得看出来几分沉静,“都曾是霍表哥麾下的人。”
霍去病原来的部下......
“只剩这么几个了?”卫广皱眉,他还记得有吴渊、赵破奴...
“这几个...”言思声音很轻,“大概只有这些人,未曾去看望过姨母吧......”
“哦...”常去看望卫少儿的,陈掌见了,自然会在太子和皇后面前安排,就算不能建功立业,也不会让这些将军晚景萧疏。
至于没来的,不是忘了霍去病,就是不想攀附卫家,卫广想,不管那些人因为什么,卫少儿都不想霍去病曾经的手下,经历人走茶凉的场面。
又有人来喊卫广去处理事情,之后忙得团团转的卫广再也想不起来,还有个问题想问言思的。
那,言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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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鼎五年夏,赶在卫大司马入茂陵之前,刘彻利用短短的三十六天,把置刺史部十三州的诏谕传遍了天下!
刺史以秋分行部,御史为驾四封乘传。到所部,郡国各遣一吏迎之界上,所察六条。
然而只有刘据知道,有关于刺史及其部下的责权建议,他和舅舅写的,刘彻一字未改。
唯一动了的,就是那天刘彻反复问他的事情,刘据最后没有想出来解决办法,刘彻却做了一个破天荒的设计。
自古俸禄与官职高低都是同步的,千石、百石、十石,官职也从高到低。
但刺史,却改设其位于郡守之上,俸禄却低于两千石,为六百石,也就相当于郡守之下的一个丞的俸禄。
总的来说,位高权重俸低,刺史如果想要俸高,只能努力检察郡守职责以求升迁。
刘据看着抄录的最新奏报,陷入了沉思,他跟舅舅一直想的都是如何在现有情况中,协调官职权限,却没想过,也可以这样新设官职。
舅舅说,让自己一定要看父皇是怎么改刺史制度的,就是听这种敢破陈规的思路么?
原来,文治官制,也是可以如此新奇有趣,让人觉得豁然开朗、焕然一新的!?
舅舅,我想我明白了,什么叫你说的万事可为!
在接下来的求才诏下达之后,刘据精神抖擞的开始了忙碌,连回答刘彻问题都音量大了许多。
刘彻望着脚步轻快的太子,突然有些迷茫,是不是自己的真的折腾太过了,怎么都无人可用?“仲卿,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无人回答。
孔立在旁欲言又止。
刘彻才突然回神,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卫大司马入藏茂陵的时候,记得提醒朕出席。”
“诺。”
“皇后怎么样了?”
孔立不知该怎么掩饰,只好坦白说,“自从邢夫人帮忙处理宫务后,几乎隔一天就去长平侯府,每次...都不太好。”
去长平侯府.......
刘彻想象了一下,他大概没有卫子夫那样坚强,敢经常去见那样哭嚎阵阵的长平侯府。
但是她现在状态不好,那最后下葬那天怎么办?
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刘彻吩咐,“告诉椒房殿,等卫大司马下葬那天,朕陪皇后去。”
“诺...”
就在孔立以为刘彻快睡着了,又看到他豁然睁眼,“那天长平侯府席上应该会有不少人吧?”
“这……”孔立摸不清他的心意,“略有些身份的都会去长平侯府吧。”
刘彻欲言又止,如今刺史正在选人,也不知道卫伉有没有关注到这事给丧礼带来的影响?若众人知道他会去,恐怕藏着不知道多少龌龊心思去吃席!没得脏了他的卫大司马的府邸!
“卫伉这小子也不知道把名单拿来给朕看看……”
孔立……这怎么合礼数?还有平阳公主和公孙贺在,卫伉问谁都不会问您啊!
刘彻气鼓鼓的自己嘟囔,“当初他老子娶月皎,还是朕帮着拟的宾客名单!到他就把朕看外了……”
孔立没敢说话,只当刘彻在耍小孩子脾气,适当附和两句也就哄睡了他。
然后才去椒房殿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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