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险呐。”苏烈和伽罗好不容易才逃回都护府,回忆起疯狂的魔种·炎怒和反目成仇的囚徒,苏烈心痛不已。
“为何······晟终究还是投入了魔种之中?”苏烈虽然之前就对晟的情况有了些了解,并且已经做出了最坏的猜测。但是当事实发生,他终归亲眼看见了反叛并与北堂慢疑联手的晟。就看他那样子,是绝对不会再主动回来了。晟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乐观向上的少年,而是成为了杀戮成性的囚徒,他现在的目标,已经与魔族一致,要一同进犯长城。
“唉······定方,节哀顺变吧。”伽罗看着又在微微掉眼泪的苏烈,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而我们必须得面对现实,并且继续前行。晟······他早已不是过去那乐观善良的友人了。时间······改变了他。”
“不······不是时间。”苏烈坚定道:“真正改变他的,是奸臣!是陷害我们的朝中奸佞!他一心为了守护故乡玉城以及长城,并且希望双方都得到蓬勃发展。没想到却落得了叛徒的罪名,又有谁能够理解他的痛楚呢?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找出当年魔种突袭、关市之变的真相,还他清白。”
苏烈在都护府的教书人生,似乎还在漫无终点的进行着。
“孩子们······你们想去守护长城?现在的长城······不是好的归宿,战乱不知何时就会在那里发生,你们现在千万不要再想着去守卫长城了。”虽然他依旧心系长城,却也不得不为自己当年的过失而赎罪,对于如今的长城,这些年轻人一旦去了,都将面临无谓的牺牲,终究是拿自己的命给朝廷大官挣钱而已。
“下课了下课了!”流民和孩子们一个个蜂拥而出,离开了简单搭建的教室。唯有苏烈一人,独自站立在大门口,眺望着远方,长城的方向。这时,他又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重伤昏迷之后,醒来之后眼前的场景:一群流民拼凑出为数不多的食物,努力挽救他的生命。
“是守卫军的人吗?”浑身灰扑扑的小孩瞪大溜圆的双眼,满满的好奇心:“长大了,我也想加入。站在长城之上······”说着,他摆出舞剑的姿势。
“不,……你们认错了……”苏烈从喉咙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内心的声音在呐喊……为什么自己仍然活着,没有守护住从少年时便珍视的、向往的东西,不得不厚颜苟活着。自己……不配拥有这名号!
他深知这是自我放逐,却也不得不这样做,他的赎罪之路不知还有多长。他的赎罪越久,自己内心的痛苦也就越多。伽罗知道他的心思,但从未主动向他提起返回长城。这个心结,只有他自己解开,方才完整。
“唉······”眼看着夕阳又将落下,苏烈终究落寞长叹,又有一日荒废的过去了。
“何故叹息?”苏烈先是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一个绯红的身躯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旁,可那洪亮而富有感染力的豪爽声音和她的长发极不匹配,搞的苏烈不得不扭头看了看,却只见到个女子。
是男是女在苏烈心中早已没什么重要性了。他只是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感念······我那可能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故乡?”花木兰跟着念叨了一声,便直接问道:“你,不是长城守卫军吗?”
“我没有资格。”
“那不更应该像个守卫军的样子,堂堂正正担起该担的责任吗?”花木兰说道:“至少设法弄清楚,当年发出袭击密令的主使者,真正的面目!如果不回去,等着其他人来查吗?”
这句话直击苏烈内心痛处,只听一声雄浑的怒吼声响起,宽大的手掌猛然握紧。遥远暮霭中,起伏的长城傲然耸立,犹如多年前所望的第一眼那样。
“长城在,故乡就在。”
······
西域,千窟城。
“咳咳······少主,您······您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啊?”玉城的白眉老者接到了囚徒的命令,赶到了千窟城,但是却看到许多魔种和魔族人围在各处,不禁感到一阵发憷,更无法理解囚徒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你不必管这么多,只要完成我给你的任务即可。”囚徒淡淡道:“你应该明白这里是哪里吧?”
“千······千窟城啊······”白眉老者结结巴巴说了一句道:“这里不是······早毁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