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
元辞在祠堂外卸了盔甲,被两个家僮押着摁着趴在刑凳上。
“郎君,得罪了。”
碗口粗的实心棍子落在她的臀上,不过五下,蓝色的粗褐袍子下便渗出了鲜血。
“大郎,你就开口认错,跟公主求饶吧!”几个将军虽然久经战阵,可见到这样毫不留情的杖责也感到心惊肉跳。
元辞咬着牙,双手撑着凳子抬起头,凝视着荣阳公主:“不认,儿子没错!”
“公主!别打了!元公回来可怎么交代啊!”几位将军急得头上冒汗,就差跪下来求饶。
“反了!主君不在,我还治不了她?给我打。”荣阳公主当即将手中的团扇掷到地上,“传令左右,谁都不许留情。”
执杖的家僮瞧着荣阳公主阴冷的表情,手上加大了力度,丝毫不敢怠慢。
元辞的堂弟元宝受了刀伤行动不便,被家僮用门板抬着放到祠堂前,见到兄长受杖责挣扎着起身:“婶母,你就饶了大哥吧!”
“不要……不要求。”
元辞双手紧紧攥着凳子,嘴唇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在地上,积成一滩水渍。
打死我好了。
元宝拖着受伤的腿扑倒元辞身上:“公主要打死大哥,就先打死我吧!”
“好呀。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景象,我这个母亲倒成了外人。”荣阳公主冷笑一声,“给我拉开他,接着打。”
一旁的家僮将元宝拉开,掌刑的家僮得以继续。
“禀公主,郎君他昏过去了!”
“拿水浇醒,接着打。”
“久闻公主治家有方,便是自家的小郎君也能下手管教,不愧是圣人的妹妹。”监军御史郑铎捻着胡须进了院子,“老朽未经通报,擅自闯入,请公主恕罪。”
荣阳公主冷着脸,却不介意他的失礼:“我的儿子犯了错,自然要惩戒。”
郑铎端着袖子站在一边,看着元辞:“毕竟是元公的独苗,公主还是手下留情吧。”
“不劳监军费心,这是我自家的事。”荣阳公主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监军御史也不理她,径自走上前,伸出手拦住掌刑的家僮:“公主管教儿子自然是家事,不过……老朽今日托大,想跟公主讨一个情面,这样便饶了令郎吧。”
女使捡起地上的团扇,躬身交在荣阳公主手中,荣阳公主便没再喊打:“有劳监军跑一趟,我代主君和这个逆子谢过监军。”
元宝扑上前,颤着手放在元辞鼻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大郎!”王游击大惊,“我可怎么向元公交待啊!”
荣阳公主攥紧了手中的团扇,神色如常,脚步却有些踉跄。
廊下候着的医师背着药箱赶忙上前救治,针灸加喂保心丸,几个将军又自发上前用门板将她抬回房中。
荣阳公主强自镇定,吩咐一边的陪嫁女史:“奉华,你跟着去。”
监军御史负着手,看他们一通忙碌。
“也许那传闻并不是真的。”监军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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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元辞醒了。
她趴在床上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元宝这小子两只眼睛肿得跟俩核桃似的:“哭了?”
“你为什么不跟公主说,第一个追出去的人是我,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元宝一张圆圆脸哭得像皱起来的柿子饼。
元辞叹息一声:“说了有什么用,母亲几时听我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