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颤抖着嘴唇，把指腹在白色袍子上面磨蹭着，可鸟饲料却怎么也蹭不下来。
“别装了，就是你吧。”
熊星星平静地看着她，“为什么？”
席九泽也看着信女，“真的是你？”
他扬了扬手里的那个U盘，“你的？”
信女看到U盘，顿时瞳孔一震，想要伸手去拿。
席九泽把U盘捏的紧紧的，信女也不敢上去抢。
“是……是我。”
信女低了头，到底还是吐露了心声，“屏幕，还有乌鸦，都是我做的。”
熊星星盯着她的眼睛，“你恨迪安？”
她一语中的，信女避无可避，咬紧牙关点了头，“是。”
“原因是什么。”
面对质问，信女却不肯说了，死死闭着嘴巴。
熊星星突然上前一步，两根手指压在信女的手腕上。
信女脸色苍白，也没有躲开，任由熊星星动作。
“你也被抽了骨髓？”熊星星讶异地放下了手，“你是被黑熊拐过的？”
信女苦涩一笑，“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席九泽对于被拐的人一向比较温和，原本冷厉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了些，“所以，你才要帮我们，杀了迪安吗？”
信女摇摇头，“本来没有想过他会死的，只是想昭告天下，才把证据放在屏幕上的。”
熊星星默默松了一口气，要是信女连小男孩的内心都能算计到，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距离我被拐，已经有十年了。”信女抬起眼眸，泪眼婆娑，“后来，我被抽了骨髓也被扔了出来，走投无路，被人捡到才来了教堂，一待就是十年。”
“这十年有很多机会可以走的，你为什么还要守着呢？”熊星星忍不住问道。
重新恢复自由，何其在教堂里受苦？
“我知道，S国的教堂没一个干净的，都和黑熊有关系。”信女苦笑道，“我要搜集证据，我要替自己报仇。”
“那些。”信女指了指U盘，“是我十年搜集来的，不止影像，还有很多他们的交易来往记录，你们，拿了它，对付黑熊就是事半功倍了。”
信女提起往事，脸上一片哀伤。
“你愿意给我们吗？”席九泽能理解她的难过。
信女点点头，“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摧毁黑熊的，只有你们，才能让这个黑暗的鬼东西泯灭。”
她的口气里有深深的恨意，熊星星有些不忍。
没想到，原本只是路上遇到的信女，竟然也是曾被黑熊毒害过的人。
那那些一样可怜的孩子们，现在又过得怎么样呢？
握着手里的U盘，席九泽快步带着熊星星再次回到审问室。
拷贝了好几份，席九泽分辨转交了国际刑警。
“席总，这是哪来的？！”几个刑警都是大喜过望，里面全是非常有价值的资料。
“太好了，这可给调查省了大功夫。”
一时间，审问室里一片赞誉声。
“叔叔，我们下午就去贝尔街吧，收尾。”
熊星星对着席九泽点点头。
夕阳西下，信女坐在天台，静静地看着天空。
底下，乌鸦已经飞走了，迪安的尸骨也被人清扫，不复存在。
信女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缓缓脱下了身上的白色长袍，丢下高楼。
大风刮起长袍，卷入海中。
贝尔街。
那高耸入云的九座塔楼，金光闪烁的大教堂穹顶，看得熊星星都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