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您的意思,小姐。”与刚才相比,阿布里埃尔的语气有些冷淡了。
“但恕我不能同意您的观点,他们有他们的考虑,但我也有我的想法。”
这个纤瘦的青年笑了笑,神情恢复常态,“您也不必再劝说我了,我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小姐,您身体好些了吗?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送您回家。”阿布里埃尔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逗留。
……
事实上,艾丽西娅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看着眼前身着一整套精致华美燕尾服的青年,她不禁想到了多少年遇到的过的那些农户家庭的孩子。
这个出生在一位大资产主的别墅里的青年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悲惨,足够痛苦,并因此终日顾影自怜、郁郁寡欢。
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是许多人穷尽想象力的极限都无法到达的领域。
他可以每天睡到十点起床,打着哈欠走下楼,坐到铺着纯白桌布的餐桌边,一边和父母吵架,一边吃着仆人端上来的鳕鱼卷和迷迭香汁焗鸡翅,甚至还有时间抱怨新来的厨师水平不行。
而就在同一片大地上,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城市之外的农庄,在远离繁华的荒野,还有许多和他同龄,甚至比他还要小上许多的孩子早已饿着肚子忙碌了五个小时。
他厌恶父母对自己的严格约束与过分的责骂,可他不知道有些家庭每天都只用准备一个人的晚餐,他因难以实现自己的理想而苦恼,可不知道还有许多人连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凡人之间的大部分差距,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以定下,并非是通过努力就可以填补。居住在城市中央地带的恢宏的大别墅里的青年,与生存于寒风肆虐的雪原上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内的男孩简直就不像是活在同一个世界上。
从这惊人的差距中,艾丽西娅早就深刻的意识到有一种无影无形却真实存在的东西,叫做“阶级”。
……
“少爷!弗莱曼少爷!有客人找您——”管家的声音忽然从楼下传来。
“哦!”阿布里埃尔打开客房的门,伸出头应了一声,随即又转过身来,充满歉意地看向少女。
“很抱歉,小姐,我得失陪一下。”
阿布里埃尔微微俯身致歉,不待回应便立即推开门离开客房,顺着精雕细琢的红木扶手一路走下楼梯。
客厅中,一位体态宽裕的绅士正翘着腿躺在沙发上,往嘴里塞着茶几上切好的水果,见阿布里埃尔走下楼,便立刻收敛起那副满是商人气息的无礼模样,起身迎过去,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弗莱曼少爷?哦!总算是见到您了,我是南苏黎商学院招生部副主任,您可以叫我史密斯教授,弗莱曼先生前些日子委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