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那人就把事情,一点一点地,和盘托出:“小人的妹妹王妍,同邻居家的许燕,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手帕交。
两个人白日都在京郊采莲,到了晚间去夜市里头卖花,补贴家用。
但是昨夜她们一起出去卖花,到了画舫附近,准备回来的时候,小妹因为想给母亲买个烧饼,就跟许燕稍微分开了一会儿。
可等小妹回头去找许燕,就看见一个喝醉了的男子,在画舫边上对着许燕拉拉扯扯,许燕不从,那人推搡之间,竟将许燕推倒在河边的石头上撞死了。
小妹吓坏了,吓得站着都不敢动,接着就看见他们把许燕的尸身,用麻袋装起来,丢入河中。
她十分害怕,扭头就跑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逃的时候,闹出了动静,让对方看见小妹了,追了过来。
小妹逃回家之后,我们家就被人给围了,谁都出不去。
接着就来了一个媒婆,还有那个喝醉了男子,一起上门来了,说要纳我家小妹为妾,我父母不知原委,本以为是一桩好事,没想到小妹当场慌张地哭着说出了真相。
我们家自然也懂了,我小妹要是真的嫁过去,那就是凶多吉少。
他们或许也是想把我小妹拿捏在手中,我们家担心小妹的安全,许燕的事情就不敢对外多话。
我小妹自然是不从,我父母也断然不同意此事。他们就说,让我们考虑一天,等到今日再来问我们。”
白慕歌问道:“你是说,他们从昨晚包围了你们家,一直到今天你们家发生血案,你们家没有一个人能出来?”
王召道:“对!”
白慕歌又问:“有没有百姓目睹你们家被围?”
王召道:“是有邻居看见的。”
薛言清从旁道:“今日我去南街打听,诸多百姓们对此事,似乎十分恐惧,都闭口不言。我觉得知道这事儿的人应该是有不少的!”
王召摇头道:“不怪他们,任凭是谁,全家的性命被威胁,也不敢多话的!”
白慕歌:“全家都被威胁?”
王召流着泪道:“对!今日那杀死许燕的男人,对我们家直言,说不会有人敢管我们家的事儿,他们已经警告过了,谁家要是敢管,就灭他们满门!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是自己不要命了,又有几个人敢拿家里人的性命赌,我们哪里敢跟他们斗!”
白慕歌脸色黑沉一片:“天子脚下,竟然猖狂至此!”
薛言清也十分生气,怒道:“我看他们是吹牛吧,还真的敢灭人家的门吗?”
王召:“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最后,我全家人都已经没了。今日那些恶人,还告诉我们,我家对面,独居多年的一个大哥,非要闯进来,看看我们家出什么事了,问这些人凭什么围着我们家,竟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薛言清:“……”
这下。
白慕歌也领会过来,想必一开始,百姓们被威胁了,想管又不敢管,眼睁睁地看着管这事的人被打死,又看见薛言清全家都没了,他们就明白了,对方不是吹牛的,是真的能做到,这下就是心怀正义的人,考虑到家小,难免也怕了。
白慕歌看着王召,道:“你接着说,说让你们考虑一天,后头如何了?”
王召道:“后头我妹妹以为,自己死了就不用连累家里人,她自己撞了墙没了,但是即便这样,那些恶人还是不满意,下令把我们都杀了,我父母都是被活活打死了,我……我是被毒打了之后,寻机会跳进了我们家那口枯井,他们以为我死了,就走了,我到了晚上才从里头爬出来,偷偷来找大人您……”
薛言清生气地一拍桌子,愤怒地道:“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