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晋帝道:“朕并未将他打入大牢!难道国舅的意思是,要朕饶了他吗?”
闻国舅摇头,道:“不,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希望,陛下您能够,看在臣的面上……若是这陈定恒未来有功劳,该提拔的时候,您还是提拔,不要因着陈家的事,就让他一辈子,都只能在礼部,抄写文书!”
太后也道:“皇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崇安未来的夫婿,你让他全家杀头的杀头,下狱的下狱,还让他抄一辈子文书,哀家和你舅舅,又如何放心得下?”
太后话音刚落。
门外忽然有宫人,进来禀报:“陛下,崇安郡主求见!”
闻国舅一愣,说道:“崇安知道这件事了?”
闻国舅怕女儿知晓,自己要为了她做糊涂事之后反对,所以一开始就与陈定恒商议了,不将此事告知女儿,眼下……
宫人道:“这个……奴才不知,她只说要求见陛下!”
煊晋帝道:“让她进来!”
宫人:“是!”
不一会儿,一个容色冷傲,身段笔挺的锦衣女子,大步走进了殿内,跪下道:“罪臣之女拜见太后,拜见陛下!”
闻国舅:“崇安……”
煊晋帝问道:“你是来给陈定恒求情的?”
崇安郡主道:“不!罪臣之女,是来求陛下取消婚约的!
崇安已打听清楚了所有的事。陛下,崇安并非是大难当头各自飞,而是当初心悦陈定恒,是因为臣女以为,自己跟他心心相映,自己同他都喜欢文字,自己与他是同一种人,但是如今看来,崇安错了!
他是非不明,善恶不分。为了家人,竟要我父亲包庇杀人凶手。崇安与他,不是一路人,也不愿再做一路人!
崇安眼下,只为自己曾经瞎了眼,看上过这么一个人,感到羞耻,为自己连累父亲晚节不保,感到懊悔!”
话说着,崇安郡主自己也落下泪来,到底是真心喜欢过的人,如今知晓对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如何不伤心,如何不失望?
闻国舅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崇安,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崇安郡主看向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地道:“父亲,女儿从小时候起,就接受您的教导,是您告诉女儿,人一定要分清楚善恶。可是为什么到了您的身上,您就犯糊涂了?儿女私情,哪有世间大义重要?个人私欲,怎能与人间正义相抗?”
闻国舅一时间失语。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老糊涂了,苦笑道:“我活到这把年纪,自以为自己聪明睿智,却不晓得自己,不知君王在先,不懂爱女在后!陛下,臣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请陛下,依法惩处,让臣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太后轻叹了一声,心疼地看了一眼崇安郡主,开口道:“崇安,你真的放得下吗?”
崇安郡主看向太后,正色道:“既然是错的人,放不下也要放下!我知这并非他本意,可他性格太懦弱,不知道坚持应该坚持的,当真就求我父参与此事。故,他不是崇安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崇安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他必须知道什么是对,他不管面对怎样的困难,哪怕前方是刀光剑雨,都必须坚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他必须一生正气、一生为善,作为孩子们的榜样,让崇安与子孙后代,都以他为骄傲。而陈定恒,他做不到,他让崇安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