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
令狐悦却是忽然冷了语气,说道:“一名县主受了委屈,本王作为堂堂亲王,却为此事,在父皇跟前跪了足有超过一炷香的功夫!怎么,平安侯觉得,还不够吗?你家的县主,便当真尊贵到这个份上了?”
这下。
平安侯登时觉得,有点提神醒脑了。
倒也是了。
纵然陛下没说那是罚玄王殿下的,可对方真真切切地跪了好一会儿,此刻自己要是还揪着不放……
他小心地抬眼,看了一眼煊晋帝,发现帝王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看了。
俨然也是开始对自己不满了。
他便只好道:“殿下,话是这么说不错,只是荣华……”
玄王殿下道:“侯爷若是当真担心县主因为此事,嫁不出去,那本王现在就在父皇跟前,为荣华县主求一个恩典。本王看南子爵府上的世子,白暮深就不错,他似并无婚约在身,与县主倒也是良配!”
平安侯:“……”
这算是什么良配?
谁不记得上回在陛下的寿宴上,白暮深对着白慕歌砸杯子,陛下绝了对方的仕途?女儿要是嫁给这么一个人,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事情说到这一步,平安侯哪里还能不明白,是自己不依不饶,步步相逼,已经把令狐悦给惹怒了。
荣华县主也是脸色惨白,她回京城不久,还并没有打听清楚,这个白暮深是何人,但是是何人其实都并不重要,因为她如今只想嫁给玄王殿下。
于是她立刻跪着道:“不,不必了……殿下,荣华并不担心自己的婚事,也不必陛下为此劳心操烦,还请殿下收回这个主意。”
薛丞相从旁道:“殿下,这婚事素来都应当是门当户对。您若是为了补偿荣华,又岂能让她低嫁给一个子爵之子?”
煊晋帝也已经彻底不耐了。
儿子说的没错!区区一个县主受了几句话的委屈,自己都让儿子这个嫡皇子跪了半天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他看着薛丞相,反问道:“那丞相的意思,是朕应该将平安侯和荣华县主夺爵,这般,把荣华许配给白暮深,便不算是低嫁了?”
薛丞相:“……?”
平安侯和荣华县主也没犯什么大错,陛下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真的轻易夺爵的,眼下这般反问自己,便是要夺爵是假,警告自己,并表达陛下的不悦是真了!
他赶紧道:“陛下,臣并无此意!臣只是想说,白世子配不上荣华县主罢了,还请陛下勿要动怒,天色确实是不早了,臣与平安侯,还有荣华县主,就先告退了!”
这别闹得逼婚玄王殿下不成,反而当真把荣华,许配给白暮深了。
若是白暮深还是那个南国公府的世子,那这桩婚事定下也就定下了,可是对方如今只是一个子爵的儿子,又没了前途,自己这个外甥女嫁过去,不会给自己的势力进行任何加码,太亏了。
平安侯看着君王难看的面色,脸色也不免有些发白了。
要给女儿出头是一回事,但是自己毕竟还有几个儿子,还有家族的诸多人要顾着,要是继续闹下去,真的惹恼了陛下,把自己的爵位给夺了,那跟族亲们就很难交待了,门楣怕也是要倒了。
于是他开口道:“陛下,臣……也告退了!”
煊晋帝:“嗯!胤盛国正准备对我煊晋用兵,朕已经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