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气氛有些凝滞了。
全场轰动。
记者瞬间瞅准时机地一哄而上:“盛小姐,请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蓄意杀人?”
“请问你是用什么作案手法杀死的姚百合呢?警方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是否是你布置周密,还是另有隐情?”
“请问你父亲盛祥林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还有传闻你父亲情人李雪和她女儿的死...”
傅期然和薄云礼震惊地站起来,面对眼前发生的突变,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蒋司成坦然应对着这一切,放在椅子两边的手在不断颤抖。
早该猜到的...
一个为了活着而装作人格分裂,连他都能骗过去的小姑娘,突然有一天,她不骗人了,也不装了,这能代表什么?
其实他能察觉到端倪,却多次忽略了那一切。
因为她想活着。
明明活着就好啊...
他的唇边溢出苦笑。
娇阳微笑着扯了扯嘴角,继续坦然地道,声音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静:“我知道姚百合有躁郁症,一直在**神疾病类的药。于是我溜进她的卧室,偷出药瓶,换了她的药,换成了一种会致幻的药物。
说实话,就算那天姚百合不出车祸,她最后也会因为中慢性毒死掉。只不过那天,她恰好出门急...”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越来越轻松、愉快,面含微笑,富有成就感,仿佛迫不及待地与众人分享自己杀人后的喜悦。
众人看着她,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漓。
这个女孩子...她的一生纵然可悲,可这个社会,真的还有她的容身之所吗?这个世界,真的还容得下她吗?
“那天,她的幻觉已经很严重。”
娇阳缓缓勾起嘴角:“她早上起来,已经吃过一遍药了。可是她匆匆跑下楼,遇到我时,又问:‘娇阳啊,妈妈刚才吃过药了吗?你还记得吗?’对,她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话。
可不可笑,一个像巫婆一样恶毒的女人,面上与我说话就是那么好听。于是我也笑着,用她教给我的,作为一个淑女必须有的微笑姿态回答她:‘没有呀,妈妈,你没有吃过今天的药。’
那个时候我没有多想,我太想让她死了。她能早死一秒是一秒,我盼着她死,盼到每天早上醒来,都要在心里默念一遍祷告。那个女人要我听话,要我考年级第一,教我礼仪姿态、探吐举止,要我作为盛家的女儿处处都要做到最好,我一直很听她的话,但是她可没有教过我不可以杀人。
就这样,她吃了比平日里还要多一倍的药出门。加上前一天没有睡好,车祸的消息很快通过警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那个时候,我还来不及高兴,迎面而来的就是我父亲的耳光...”
娇阳低下头,笑了笑:“他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母亲,你真是个恶魔’。然后,我就‘疯’了。”
全场寂静无声。
包括场内,场外。
她抬起脑袋,满不在乎地摊开手,就像真的不介意自己生还是死一样:“还要我说的再详细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