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逐一针对性地排查所有的嫌疑人。
他取出纸笔,坐到一旁,说道:“我们先将这件事整体复盘,现在我问你答。知道的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知道可以说不知道。”
俞东来还是头一次亲身经历这种杀人案的问询过程,不免有些紧张,将那圈椅挪正了些,神情肃穆地点点头。
“死者姓名、年龄、死亡时间。”
“俞教诚,五十有三,死于三月二十五夜中。”
“先假设情杀,他平时有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情感纠葛,比如通奸?”
俞东来很坚决地摇头:“没有,我二爹这人身子弱,为人又有点古板,并不怎么好女色,家中也只有一妻一妾,不曾听说有别的女人。倒是我三爹这人性情潇洒,酒色不忌。”
“那据你所知,他有没有与人起过冲突,有没有仇人,有没有直接或者间接害过别人?”
“我二爹这人脾气不好,但是没有坏心,害人的事不大会做。不过说句老实话,我们俞氏既是地主也是商人,做这两样发家没有不害人的,只看你是有心还是无心。”
梁叛快速写完,将这张写满的纸放在一边,重新抽出一张,铺在桌上继续写。
俞东来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瞧了一眼,惊奇地道:“你这是甚么字?”
梁叛这纸上写的有简体字、有片假名、也有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甚至还有“火星文”,而且这些字未必便是原来的意思,即便通晓这几种语言的,将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最多也只能解得出十之二三。
他搁笔在旁,笑笑:“这字只有我自己能看得懂,不过只要找到我的规律,也可读出一些。”
他又拿起笔,问道:“俞家现在的财物是谁在管?”
俞东来道:“钱财和田亩都是我的,不过我人在南京,一向托给二爹掌管,眼下库房钥匙和账册应该还在二房那里。”
梁叛奇道:“你不是和三叔最好吗?为甚么没有托给三叔?”
俞东来摇头道:“我三爹这个人虽然对我最好,又最聪明,学甚么都比别人快一步,可他是个实实在在的败家子,不能把家业交到他的手上。何况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只要有钱花,根本不过问家里的生意。”
梁叛知道洪蓝埠俞氏主家就只有三房,到了如今人丁已可称得上稀少。
长房俞东来的爹早死,他哥哥也在幼年时夭折了,眼下只有他一个男丁。
二房身体一直不好,少年时吃过几剂猛药,南京太医院也瞧过,说是最后两剂药吃得过了,此生已不得子嗣。
那俞二一直到三十四岁果然无儿无女,只得再纳一房小妾试试,到了四十五岁两房浑家的肚子依旧没有过动静,这才信了太医的话,绝了留嗣的念头。
可是也不知是俞家祖宗保佑,还是奇迹发生,就在全家已经放弃希望的第二年,俞二的太太却偶然得孕,十月怀胎生下来,是个虎头虎脑的儿子,长得敦实健壮,无病无灾,到今日已是六岁。
三房更不说了,虽然儿女双全,去年儿媳妇还给他生了个小孙儿,可他本来就不是俞家血脉,根本不能算入俞氏继承香火的男丁。
再加上俞东来和他二叔一样,到了四十岁也没生下过一儿半女……
因此洪蓝埠俞氏主家至今正经的传嗣的男丁只剩下俞东来和二房的小侄子。
这样的话,本来掌握在二房手中的大权,如今似乎无人可以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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