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还是老样子,一片荒凉地,一池不曾修整过的水塘,加上那座半日亭。
不过人却多了一些,不但前后两门,就连院内四角、半日亭边,都是带刀挺立的扈从,萧武一见就认得出,这些人是南京锦衣卫的缇骑。
那老管家将萧武送到后院门外,便退了回去,萧武独自走进门,刚要迈步朝里走,就被两个缇骑伸手拦了下来,其中一人径直来解他的剑。
“他不用。”正在半日亭内钓鱼的陈碌喊了一声,两个缇骑便退下去,继续守住那扇小门。
萧武不以为意,继续向院内走,既不因为缇骑的无礼而发怒,也不因为陈碌给予自己的“特殊待遇”而欣喜。
他走到半日亭中,见到一只手握着鱼竿的陈碌,行了一礼。
今天的陈碌与往日有些不同,他半披着一件丝织长袍,左臂并不从袖中穿过,而是垂放在大腿上,因为他的左肩膀上缠了厚厚的生布,从半披的长袍领口中露出来,白得有些刺眼。
萧武看了一眼,知道陈碌伤在了肩膀上,瞧这样子大概伤得不重。
眼看那鱼竿前端轻轻抖了抖,陈碌随手一提,就从鱼塘之中提出一拃长一尾活蹦乱跳的黑背鲫鱼。
陈碌却没有一丝高兴的劲头,随手将那鱼竿一抛,恼火地道:“这些鱼都在后湖里养得痴了,这样好钓有甚么乐趣?”
原来这池塘里的鱼都是从后湖移来的。
之前那一池鱼因为被他养得太狡猾,光吃饵不咬钩,所以陈碌一怒之下将塘水放干了,把鱼打了个精光,换了这一批来。
现在又嫌弃这一批太蠢,看来又要养起两年才行。
陈老板将手掌在自己的鼻子前扇了扇,转身站起来,看了看萧武,皱眉道:“你这是从国子监的咸菜窖里爬上来的吗,简直酸上加酸,臭上加臭!”
萧武没有解释,只道:“大人如何受了伤?”
“你还晓得关心关心我这个上司?”陈碌没好气地道,“那个梁叛呢?他怎么没来?我听讲他在洪蓝埠吃了瘪,不好意思来见我是不是?”
萧武没答话,他不是梁叛,也不想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无聊问题。
而且他看得出来,陈碌今天脾气不对,明显是在找撒气筒,眼下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说得多只会被怼得更多。
陈大所长见他闷葫芦一个,一腔闷火撒不出来,气得将地上的鱼竿又捡起来“咔”地折断了,一甩手远远扔到了水塘里。
谁知那鱼竿飘在水面上,立刻就有一条鲫鱼浮上来,噘着嘴在鱼竿上嘬了几下,又沉了下去。
陈碌看到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此等蠢鱼!”
他转回脸对萧武道:“你来找我做甚么?”
“我要专诸总。”萧武极其干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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