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观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拱手称是,立刻转身往城北去了。
他当然不是真的傻,而是从来没有想过,调查一件事可以调查到自己在长官的头上,而且不是暗地里偷偷调查,是直截了当地询问。
这样也可以吗?
就这么简单?
张观一边快步往城北走,一边暗暗纳闷,这个梁总旗,究竟懂不懂如何用他们斥候总呢?
城北鸡笼山下保泰街。
陈碌手里拿着梁叛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但是科举进士出身的陈碌,却足足看了半柱香的功夫。
嘿嘿。
纸条上就是这两个字。
梁叛的确没有暗地里嘲笑自己的长官,他是直截了当地写信来嘲笑的。
陈碌的脸色有点发绿,他强忍着将这张纸条撕扯成碎片的冲动。
可是过了半晌,他忽然长出一口气,呵呵地笑出声来,向那张观问道:“这个混蛋还说甚么了?”
“梁总旗问大人,陈永年带两千斤白银来到南京的消息,是从何处得来?”
陈碌又给气笑了,他将那张纸条揉成一团,随手丢开,无语地道:“怎么,他派你来审问我吗?”
张观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离谱,只好低着脑袋,不敢接话。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才好……
陈碌见他这副样子,懒得跟他计较了,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告诉他,这个不用他管,而且这件事和调查季永年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挥挥手,让张观退下。
……
梁叛自从见过斥候总的张观之后,便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研究了一个上午。
至于原本去找张守拙的打算,现在也已完全被他抛诸脑后了。
今天已经是闰三月初九,距离从六合来的那艘船开进稳船湖,已经过了七天时间。
陈碌在这个时候将斥候总给他,怎么看都有一种甩锅的感觉。
如果陈谦台不是他的上司,梁叛甚至会怀疑,这厮根本就是和那盐商一伙儿的,他就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对于有心隐藏自己的豪富盐商来说,有七天的时间,足以让他在南京城里找到一个万分隐秘的躲藏地点了。
所以照梁叛的想法,现在要找季永年,只有一个办法:封闭内外城,派出成千上万人进行地毯式的搜捕!
但是斥候总只有十八个人,而调查的时间只有三天,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天。
这就相当于陈碌把任务的难度级别拖到了地狱级,然后很“大方”地“借给”梁叛一套入门级的装备。
这个臭不要脸的完蛋玩意儿!
梁叛面对着自己面前写写涂涂画得乱七八糟的纸,气得直挠头。
那上面是他所设想的一条条调查思路,最后都被自己全部推翻。
正当他扯掉这张稿纸,揉了揉太阳穴,准备重新换个思路的时候,却听书房门被敲响,雍关的声音在外面道:“五哥,张大老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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