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旁边的丫头没忍住,捂着嘴“咕”的笑出声来。
陈碌瞪了丫头一眼,对梁叛道:“老子把他们几个交给你,你就教出这样没规没矩的样子?”
“陈大人你冤枉我了!”梁叛笑道,“这个小姑娘前几天还是个‘三讲五美’的优秀青年,不知道为甚么几天没见变成这样了。”
他转过脸,十分鄙视地看了丫头一眼,摇摇头,痛心疾首地道:“我几天没有督促你们,就堕落成了这副德性!啧啧,我很失望啊!”
丫头把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抱着个瓷罐子,委屈地道:“都怪骆总旗,我们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
梁叛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须,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嗯嗯,我看你们本性都不坏,估计也是被人给带坏的,古人又云:‘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就是这个道理,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哦!”
丫头憋笑憋得小脸通红,浑身不停地抖动,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转身跑出屋去,躲在旁边角落里堵住嘴吭哧吭哧地直笑。
梁叛摇头叹道:“唉,这孩子就是自尊心太强,说她两句就躲起来哭了。”
陈碌本来一直冷眼旁观,这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轻不重地一拍桌子,翻着白眼道:“你们两个干么不去搭台子唱戏?”
梁叛笑道:“唱戏多累啊,风险又大。一句没唱好,回头就被人顶了角儿,连个讨生活的地方都没有。”
陈碌眼皮子抽动了几下,他知道梁叛的意思,依旧在为骆俭彰的事向他讨说法。
虽说这是人之常情,梁叛也的确受了委屈,可陈碌还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但他绝不是肯服软的人,因此瞥了梁叛一眼,淡淡地道:“有时候不是唱得不好,而是唱得不合时宜。捧角儿的想听南曲,你偏偏要唱北曲,哪怕唱得天花乱坠,不是客人想听的,别人就要换掉你!”
梁叛脸色也冷淡了几分,说道:“所以我还是不适合搭台子唱戏,倒不如在街上支个摊,自说自唱,愿意听的欢迎捧场,不愿意听的都请自便。”
他现在愈发觉得最初和张守拙之间只是单纯的谈钱,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
就像这支摊子自己唱一样,不接受包场,想听就带钱来,不想听就算,各取所需,互不强求。
陈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显然在强忍着脾气。
他从兜里摸出一块牙牌,正是梁叛原先的那块。
将牙牌丢在桌上,陈碌道:“你的东西,我替你送了来,自己收好。”
他是在暗示梁叛:我帮你官复原职,又亲自纡尊降贵来看你,已经是给足了台阶,现在有台阶就快下,不要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请大人收回去罢。”梁叛将牙牌向前一推,摇头道,“这牌子是我自己交出来的,不是骆俭彰要收的。我交了出来,就没想再拿回去。”
陈碌深深皱起眉头,不悦地道:“你甚么意思,真的不想干了?”
“没错,大人另请高明罢。”
陈碌很了解自己的性格,他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勃然大怒,谁知等到梁叛说出那句“另请高明”,他本来已经预备好的一股脾气,去没能发作出来。
他眯了眯眼,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如果你想跟我谈条件,就直接说出来,如果铁了心不想干了,也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锦衣卫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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