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程九爷支派走了这个最不成器,却陪自己最长久的徒弟,心里更觉得那姓潘的不靠谱。
要不是姓潘的给出的那个条件实在无法拒绝,他根本连考虑也不会考虑,当场就让张邂堂给回了。
现在看嘛,事情似乎没有这么容易。
况且他还念及一层,就是那位梁五爷似乎也对这个姓潘的感兴趣,虽然他猜不到这位梁五爷是甚么用意,但是事情毕竟更加复杂了。
一件事情越复杂、越看不透,就越有不可预料的风险。
程九爷这把年纪,早已更偏向于稳守持重,而非冒险进取。
他已经几乎做了决定,不能在这件事上抱有希望了。
一个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再好也只是镜花水月!
程九爷忽然转头问埠郎:“埠郎,你可认得梁五爷这个人?此人行事如何?”
俞埠郎便将梁叛和俞二交往的过程大致说了,他也同梁叛会过几面,也打过招呼,印象自然是极好的。
他一直觉得梁叛这个人不讲甚么尊卑,对地位高的人也不巴结,对他们这等下人也没有半点倨傲。
与谁说话都是一副平等的姿态,这很奇怪,是他所见过的人当中仅有的一位。
俞埠郎的关注重点在梁叛的待人接物上,而程九爷却抓住了同升客栈、刘军师桥的几件事。
这些事他自然也有耳闻,但是没想到做出这些事的人,和他们戏行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也因此知道了这个梁五爷的另一面——这个梁五爷,似乎有很多的朋友,也有很多的敌人?
他的这些敌人,无一例外都很厉害,至少在常理看来都要比一个小小的捕快要厉害得多。
而且这些被梁叛盯上的人,在程九爷的是非观里,都是完全可以划入“坏人”这一行列当中的——杀人放火的不叫坏人,甚么叫做坏人?
再联想到那个姓潘的,他顿时深感自己的判断是极为正确的!
梁叛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个小小的立场,就让南京梨园行的一位老道长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他回到家对丫头交代了大同楼的事情以后,就回屋补了一觉,一直到他被雍关叫醒。
梁叛睡醒的时候已经日头偏斜,一炷香以后,他来到了江宁县衙,他来看一具尸体。
梁叛现在很纠结,也很懊悔。
因为赖三子死了。
时间是半个时辰之前,胡二屁股发现赖三子尸体的时候,心口还是温的。
人死在饮虹园一个很偏僻的巷子里,赖三子派人约了胡二屁股在那里见面。
死因是被人一刀割喉。
赖三子被割喉以后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捂着伤口跑了好几步,血洒得整条巷子一片点点腥红。
胡二屁股已经彻底崩溃了,梁叛赶到的时候,他还蹲在县衙的角落里,两眼发直,浑身打摆子。
尸体是放在二堂里的,张守拙根本没有纠结尸体和血液会不会弄脏他的二堂这件事情。
他和梁叛并肩站在抬尸体的担架边上,雍关跟在他们旁边,全都默然无语。
过了半晌,一直冷着脸的梁叛忽然咬牙说道:“赖三子已经找到季永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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