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将张守拙和雍关的任务分派好了,又朝胡二屁股问了王参议轿子的样式,这才开始分头行动。
他自己并么有闲着,而是迅速退入巷弄深处,翻墙过院,在附近寻了个二层小楼,藏在屋檐斗角的阴影之间,将东阳茶社的四面格局大略一看。
随后便细细地审视着四周各处行走停留的人群,此处距离东园极近,几乎只是隔着一条小。
梁叛朝东园之中看了一眼,亭台楼阁墙瓦相连,假山池水,秀木繁花,不可尽数。
全南京城估计没有人看的园子比梁叛更多了,当然了,这里所指的是俯瞰全局的观看,而不是在园中深入其境的看。
此时在梁叛的眼中看来,东园当然不愧为南京“最大而雄爽”的园林,但这是总体来看,如果分成一个个局部的话,未必比得上大功坊瞻园的精巧气度。
东阳茶社四周并没有甚么异常之处,梁叛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王参议的轿子在附近。
当然,梁叛本来也并不抱此幻想。
之所以藏身在此处观察,还是因为胡二屁股所说的,那王参议除了节庆和家里有红白事之外,几乎每日必来此处讲道学,可是今日偏偏不来!
他心中便生出一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步步走在了自己的前面,总是能够提前一步破坏自己的计划。
这种感觉对梁叛来说并非是首次,早在洪蓝埠查俞家二叔的案子时,就有段时间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论查到哪个方向,走到最后都是一条断头路。
而当时他的对手,是陈绶。
其实要做到这一点无非要有两个条件,第一是早早算到自己下一步的方向,然后
提前做出布置。
第二是时时掌握自己的动向,在得到自己下一步目标的第一时间走捷径进行破坏。
如果是第一种,有人早早算好,并且设计使得王参议的轿子在这个时辰无法来到东阳茶社,让他们扑了个空。
可是这种个可能性也不大,因为按照胡二屁股的说法,他是看到了王参议的轿子,并且恰好了解王参议平日的行踪,所以才临时想到要将那纸条藏在轿子的杠缝里。
既然是临时的主意,那就很难被人预料到。
除非这个人将人心掌握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能够准确判断出胡二屁股在各种环境下会做出的选择。
但是人心的微妙,就在于一个多变,每个人都有可能在各种情况下做出各种无法预料的选择。
除非是类似萧武那种行事风格极其显著,或者像李眉山那种行为底线非常高的人,这些人的行为是相对容易判断和预料的。
可胡二屁股这类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原则和底线可言,做事也不会考虑太多道德层面的束缚,所以行事说好听点叫不拘一格,说难听点就是脏搝。
这个人在一般小事上的选择,基本很难预料。
所以这种办法很难实现。
另一种就是及时掌握他们的最新动向,然后提前破坏了。
要想掌握动向,只有打听或者窃听他们决定动向的谈话。
梁叛回想来路上的情形,胡二屁股带路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当他们谈到“王参议”的轿子这件事的时候,一行四人已经临近东阳茶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