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才不管这些,他指着栾琦的轿子不依不饶地道:“你逾制乘轿,还是个女轿今天必须说明白,是不把哪位皇上放在眼里?”
栾琦气得胡子直翘,他连连摆手道:“此间还有公事,本官不与你这等人纠缠!”
陶府尹也皱了皱眉,瞪了栾琦一眼,却没有任何责难的表示。
梁叛心中冷笑:“好,陶老大人是仁厚长者,不跟你计较,我就问问都察院有没有人要计较。”
他一招手,叫道:“来人!”
喊了一会儿,不见有人上来,这才想起来丫头跑去看戏了,压根就没跟在身边。
齐四一脸尴尬地摸摸鼻子,刚想给冯二使眼色,让人上来搭个腔,谁料余光一瞥,冯二也没跟上来,正躲得远远的,朝这边张望。
梁叛心想,这完蛋玩意儿,下次还得把谢无名给带出来。
他假装咳嗽一声,神色自若地把手朝身后一摆:“算了,不用来了,我等会亲自给都察院写信!”
栾琦只是冷笑。
到了这时候,陶府尹才清了清嗓子,说道:“齐帮主,老夫久闻漕帮的威名,迁都之后,我大明漕军以漕运济京师,功勋卓著,撤军改帮以后,依旧劳苦功高,不失漕军本色。只不知今日何以在城中聚众千人,围困上元县的官差?”
陶传一开口,旁人便不好再啰嗦了。
因此梁叛和栾琦都暂时闭上了嘴。
齐四深深打了个躬,将架子摆的很低,笑道:“老大人谬赞,今日之事情非得已。实在是上元县欺人太甚,居然用一群假冒的差官,穿着官衣、手执差票,无缘无故拘捕我帮里的首脑!”
他慢慢挺起胸膛,背着手,寒声道:“不知是朝廷意欲剿灭我四省漕帮,还是栾知县自己对我们这些开船运粮食的臭把式有甚么成见?”
陶府尹一愣,他和栾琦本来是带着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可他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漕帮老大好厉害的气势,几句话就把这两个朝廷官员问得哑口无言。
特别是最后那一问,简直句句诛心!
朝廷是有很多人眼红漕帮,特别是撤军改帮这些年以来,有些地方的漕帮搞得极其红火,其中钱粮流水让很多府县的钱谷书办看了都要垂涎三尺。
那些人恨不得伸手就摘了漕帮这些大桃子。
可漕帮毕竟关乎朝廷命脉,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虽然很多人眼馋,却是谁也不敢放到台面上来说。
——敢在漕运大事上伸手折腾,这是生怕自己的政敌们找不到把柄来攻讦。
陶传是“无胆三英杰”,自然更加不敢承认这一点。
于是他将干脆看向栾琦,意思是让栾琦自己出来解释解释。
毕竟这事本来就是上元县自己搞出来的,人家齐帮主字字句句也是在控诉上元县,陶府尹很明智地缩到了后面。
况且就连他自己也都不知道,刚才齐帮主说的“假冒的捕快”是甚么意思,栾琦只告诉他今早派了一帮捕快去抓捕三山街上持械伤人的凶徒,没想到抓到了漕帮的一位老大。
陶府尹本来还以为是漕帮桀骜不驯,聚众抗捕,谁料到这其中似乎还有曲折,而且曲折好像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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