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没法再否认了,只希望陈老板这通高帽戴下来,随手赏点银子,这事就算了结了。
他就怕姓陈的趁机给他大肆宣扬,来一个重重的口头表扬,然后再把几件事的黑锅牢牢扣在自己头上,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只要他背了这个黑锅,就等于对李眉山、郑俊彦还有湖溪书院内部的捣乱份子们喊:这件事就是我一手策划推动的,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都朝我这里招呼!
他现在是真的猜到陈碌想干嘛了——陈老板想看看到底谁会跳出来弄自己,自己就是那个诱饵,而他陈老板就是诱饵后面的鱼钩,甚至是抄网!
谁跳出来弄自己,他就弄谁!
至于自己会不会没抗住被人一口吃掉……
果然,陈碌目光幽深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淡淡地道:“要想钓到鱼,必须要在鱼钩上穿上鱼饵,一是为了诱使鱼儿上钩,二是为了掩藏鱼钩的锋芒。现在你就要做这个鱼饵!段飞虽然不错,但是我暂时不能全然信他,所以这件事必须由你来办。”
梁叛把手一摊,耸了耸肩,心想我说甚么来着,连比喻都一模一样。
“怎么样?”陈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还有一块牌子,都没看清上面的字。
他将牌子和纸推到梁叛面前,便微微后仰,抱着手臂,等待梁叛的回音。
牌子压在纸上,是一块牙牌,和梁叛那块锦衣卫总旗的牌子差不多。
梁叛拿起一看,不由得失笑。
南京锦衣卫缇骑所百户梁叛。
再看那张兑票,一千两银子。
陈老板第一次这么大的手笔。
梁叛反倒有点吃不消了。
拿掉对方一个汪启德,己方得到一个李梧,值吗?
值。
但是陈碌为一件东西付出的本钱,从来不会等于或者大于那件东西,因为那意味着他没有赚,或者亏了本。
所以这多出来的,就是梁叛背黑锅的报酬。
一千两银子是立功的奖励,锦衣卫百户是背锅的报酬。
其实这两样东西对梁叛一点儿吸引力也没有,特别是那块锦衣卫百户的牌子。
这块牌子上面的官职越高,对他来说就越是尾大不掉。
今后想要脱身就更加困难。
陈碌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很爽快地保证道:“你在锦衣卫一切照旧,不必听差,不必应卯,随时可以退出,我保证没有人会为难你。”
梁叛点点头,先收了那一千两银子的兑票,叹了口气道:“兑票是个好东西,可惜火耗太高啊!”
六厘的火耗,面额一千两的火耗就是六十两银子,对这些土豪来说就图个方便,可是对他们这些乙方来说,那就是活活六个点的利润送给炉房钱店了。
他有些纳闷,这个时代不是号称“资本主义萌芽”的呢,怎么连个能够存兑的钱庄都没发展起来?
陈碌报之一笑,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见他没有取那块百户牙牌,说道:“你还有甚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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