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对他这般惫懒也是无计可施,无奈地道:“好罢,你说是谁就是谁罢了,先写再说……”
于是梁叛提笔刷刷抄了一首主席的《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当然了,题名也换成了《钟山风雨歌》。
抄完以后还不忘在最后署上吕致远的大名。
梁叛将稿纸举起来吹了一遍墨迹,正打算拿给冉清,一抬头,却见周围的人都在默然惊骇地看着自己。
就连冉清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
她当然知道这绝非吕致远的手笔,她虽博览群书,也未曾在别处见过此诗,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就是梁叛自己所作!
原来他……一直深藏至此吗?
实在是这首诗气魄太大,格调太高,即便不去细细揣摩其中的深意,只是信口读来,便已有种汹涌澎湃之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旌动摇、惊佩震撼。
梁叛见孙少保等人又好奇又着急的神情,便对阿庆和阿虎笑道:“看看梁五叔给你们变个戏法啊!”
说着将手里已经干了的稿纸铺在桌上,随手折了个纸飞机,朝孙少保他们那桌轻轻一送,那纸飞机便飘飘摇摇地滑翔了过去。
众人见这东西居然能飞起来,又吃了一惊。
古先生见那东西眼看着要坠落下来,下意识地站起身,抬手去捧,谁知那纸飞机贴着他的手掌心滑翔而过,轻轻落在了桌面上。
古先生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将那纸飞机捡起来看了又看,又给孙少保和梅祭酒展示了一番,才打开来看纸上的诗。
贤居楼的二层上一片寂静,渐渐的便只能听见古先生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梁叛见没甚么好玩的了,便拉着冉清的手,带着三个小跟屁虫,悄悄下了楼去。
冉清的手被他拉着,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呆呆地跟着下了楼,眼睛却始终看着梁叛的侧脸,满是崇拜之色。
梁叛带着他们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走到成贤街上稍显僻静的道路边,见冉清还在发呆,便在她眼前挥挥手,说道:“醒醒。”
冉清一惊,脸上随即浮现出一片红晕。
“好了,我有正事和你们说,丫头,”梁叛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找一下谢无名,让他到花牌楼的白下茶店来吃茶,晚点欧阳达会来跟他会面。”
说起正事丫头不敢再调皮了,应了一声,记住了白下茶店的招牌。
冉清也连忙收起被那首诗勾起的澎湃心潮,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梁叛道:“我看姜聿寿今天不对劲,这个人十分狂傲,他在我手上吃过亏,今天居然没有找我的麻烦。还有郑俊彦,原本凶神恶煞一般,一再挑衅,可是我瞧见姜聿寿对他说了两句甚么,他便立刻偃旗息鼓,而是派了一个常载沣出来跟我啰嗦……”
丫头有些不解地问:“那说明他们怕了你啦,难道不好吗?”
这次不用梁叛回答,冉清便摇了摇头道:“郑俊彦这个人行事十分果决,今日是因为汪家的事,关心则乱。被姜聿寿提醒以后立刻压住了自己的脾气,可不是怕了五哥,而是不想惹事。”
丫头挠挠头:“不想惹事还是怕呀。”
梁叛道:“他不是怕我,是怕事。我猜他们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想跟我起冲突。”
说着他有些自嘲地笑笑:“毕竟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个疯子,惹了我就算不会伤筋动骨,也可能会很麻烦的!”
冉清显然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有些担忧地道:“那你觉得他们会做甚么事情?”
“刘进被抓以后,这帮文人居然只是在聚宝门内静坐了一天,随后便消停下来,这实在不像是他们的作风。今天我看国子监外无数金陵社的文人,都是穿的一色白衣。我猜他们接着金陵诗会光明正大地聚起这么多人来,绝不会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冉清皱了皱眉道:“那我们怎么办?”
梁叛目光坚定,看着贤居楼的方向,快速说道:“丫头你现在就动身去找谢无名,然后将这个情报通知给陈老板,办完这两件事以后你就到户部街俞府来跟我会合。冉清你带他们两个小鬼先去户部街,我回一趟江宁县,让家里人今晚不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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