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道:“方才问了,正到后面去寻,不知可曾出门去。”
段飞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厮,见了段飞,行了个礼,说道:“表少爷,不曾想你来,方才管家来问,小的特来禀报:少爷今早出门去了。”
段飞放下茶杯,皱眉道:“他到哪里?”
那小厮道:“临走时没留下准地方,一说是凤阳府,一说是到天长。出了门看心情而定……”
看心情……
这倒确是他表哥的风格……
“他到天长做甚么,会朋友,还是耍子?”
小厮道:“天长有位姓杜的老爷家里办寿,是老太太七十,少爷说或许会去瞧热闹,顺便会会那位杜老爷。”
“是‘一门三鼎甲’的那位?”
“一点不错,表少爷。”
“那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说不定径直回河南。”
那小厮附和道:“那也说不定。”
段飞转脸对梁叛道:“梁百户,走,我带你去挑个歇脚的地方,你住在这里,没甚么规矩,一切自便。”
他怕梁叛见了这些形制高格的东西,住在这里有甚么压力,因此提前说了这句。
别说,梁叛还真有点压力。
虽然他这个现代人的灵魂崇尚人人平等,对尊卑并不分得那么清楚,但是有些东西天然就会给人带来一种感化或威慑,就像人进了佛寺宝殿之中,见了佛陀金身,哪怕根本不信佛的人,也要生出几分虔诚之心来。
段飞带他转了几道弯,绕过几座小一些的建筑,在一片贴着山体,毫无规则的小院外停了下来。
段飞一指头里最大的一个院子,说道:“那是我大姨和表哥主家住的,剩下的这些都是客居厢房,我常住在第二个院子,除了我大姨这个,你自己任选好了。”
梁叛便指了第三座小院,说道:“那便借住此间罢。”
“好。”
段飞点头答应,便朝下面吩咐下去,又叫了个管家来认了人,一应招待都由这管家安排。
做完这些,段飞陪梁叛进了院子,认了寝室、书房等处,陪他坐了一会,便告辞回去了。
梁叛坐在书房里,见那书架上倒有上百本书,都是常见的儒家典籍、集注、校本,而且都是簇新的。
梁叛此时也没兴致看书了,坐在书桌后面,支着下巴,有些出神。
……
钓鱼巷白家河房之中,李眉山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阚峰和江泉吃力地将郑俊彦的尸身搬到他的房间之中停着。
汪太太也吃了药歇下了。
这院子一时完全安静下来。
江泉站在郑俊彦的尸体边上,有些神思不属,对阚峰道:“云霄,我们要不要……要不要报官?”
阚峰皱着眉摇摇头:“报官?向谁报?江宁县还是应天府?报了未必能奈何那梁叛,可俊彦的名声便毁了。”
江泉一阵默然。
绑架女官,欲行不轨,这种事传出去,郑俊彦的身后名的确是毁了。
阚峰看着郑俊彦扭曲的面庞,叹道:“还是等少君醒来再说罢……”
他说着,目光忽然扫到郑俊彦的胸口,掉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三个字:旧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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