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说完抬了抬脚,让那人说话,谁知那人喉咙一松,登时便扯着嗓子要喊。
梁叛冷着脸,毫不犹豫地重重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江泉躲在屋里一段熏黑的墙后面,看着院中,身体不停地颤抖。
他见梁叛朝自己看来,嘴唇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又杀人了……”
梁叛朝地上四人看了一眼,见之前被他板砖拍翻的两个当中,当先那人挨得最重,已经完全不动了,剩下一人后背微微起伏,还有一口气在。
他看了江泉一眼,咧嘴一笑:“杀几个人算甚么,这四个身手都不弱,我若不下重手,死的就是你和我。况且最后那个家伙你也看见了,虽然是最弱的一个,可宁死都要叫人来杀我们,这种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他见江泉恢复了几分镇定,便接着道:“今天教你个乖,对付这种穷凶极恶之辈,有机会打死就一定要除恶务尽,否则迟早都是祸害!”
说着捡起地上的六节鞭,将那个还有一口气的家伙毫不留情地绞死。
江泉看得瑟瑟发抖,半晌才嗫嚅着道:“不用……问问?”
梁叛在那几人身上掏摸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甚么有价值的东西,唯独在为首的那人身上摸出一个皮质的眼罩来。
他弯腰将那人的脑袋扭过来,掀开两只眼皮,却见其中一只眼白上有几小块淡淡的黄斑。
他将眼罩丢在地上,默然半晌,摇头道:“不用问了,我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其实他在翻出那只眼罩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些都是徐海的人。
丁吉原手下虽然也不缺打手,但是不会有这么穷凶极恶的脚色。
所以他便判断这些其实是徐海的人,而那个眼罩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海盗,而且是一个在船上负责通过用六分仪观察太阳来确定方向和位置的海盗。
所以这个人用来观察太阳的那只眼睛,已经被紫外线灼烧发生病变,应该有迎风流泪、畏光的毛病,所以需要用眼罩遮挡。
梁叛皱着眉头,这与他之前的推测完全相左,他认为徐海此时需要低调行事,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手的,要捉江泉也只会是丁吉原的人。
可事实并非如此。
徐海不需要隐藏自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很快要离开南京!
人都走了,还有必要藏甚么?
“你出去看看。”梁叛忽然抬起头,“刚才他们既然想叫人,那外面一定还有他们的人接应,你去把人引出来。”
江泉一愣,用力咽了口唾沫。
刚才出去一趟,把这个四个人钓出来就已经快把他吓了个半死,现在又要他去,江泉本能地生出抗拒之心。
梁叛皱眉道:“一回生二回熟,你都做过一回了,怕甚么。这次我跟在你后面,他们要是赶来,那就老样子,要是逃走了,我要找到他们的老巢在哪,懂吗?”
江泉愣愣地问:“找他们的老巢做甚么?”
“废话!”他不问这个还好,这一问让梁叛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和阚峰两人打草惊蛇,我用得着费心巴力再去找?”
江泉一想到阚峰被杀的样子,心中一痛,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胆气来,一咬牙,迈步便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