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连忙道:“信我就不看了,二哥有甚么指教,还请岳老大告知。”
岳三跳道:“老二说了几点,第一,苏州的情形不大对头,有人在往外边运东西,段千户想查,但很快发现他们吴淞江所被人盯得紧,所里有内奸!”
梁叛大为惊骇,没想到第一句就这么劲爆。
尽管岳三跳说得比较含糊,但是“往外运东西”这句话梁叛也是懂的,意思是有人在资敌!
这个敌不用猜,就是倭寇。
而且居然已经闹到了连吴淞江所内部都有奸细的程度,简直是无孔不入!
怪不得段千户要躲着自己,有甚么事连岳镇都不敢直接同自己说,而要写了信让他带到松江来,再让岳三跳转述给他。
苏州的情形居然严峻到这种地步了吗?
梁叛很快意识到另外一件事:冉佐他们无缘无故被人牵制在了朱泾,甚至被迫分头行动,就是在见过段千户之后。
莫非他们便是因此而暴露的?
那么冉佐与管寄分开行动,也许就是冉佐用自己牵制了敌人,让管寄先行逃脱……
梁叛皱着眉头,就听岳三跳接着说:“第二点,松江的货很可能是从我们漕帮流出去的……”
说到这里,岳三跳停了一停,忽然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干脆把信递给梁叛,说道:“梁五哥,你自己瞧罢!”
梁叛和三座对视一眼,都觉好笑,原来这岳三跳说的信里有“私事”,就是这个。
岳镇在信中提到,可能是松江漕帮将货带到苏州的,这是漕帮自己的疏漏和隐私,告诉岳三跳,不是为了隐瞒下去,而是让他爹尽快查清楚,断掉手尾。
这事本没必要给梁叛知道,虽然梁叛绝对信得过,但毕竟关乎松江漕帮生死存亡,所以能不说还是不说为好。
谁知岳三跳“一二三”没组织好,直接说漏了嘴。
梁叛苦笑摇头,把信接过来自己看了起来。
他看得很快,岳镇的字虽然没甚么美感,笔划一笔一顿,横竖粗得像棒槌,但语言条理很清晰。
里面提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刚才岳三跳说的,苏州情形不对。
第二件便是松江漕帮可能在替人运送赃货,而且这些货来路、去路都不干净,让岳三跳及早彻查决断。
岳镇还在信中说道:当断则断,如是被人蒙蔽,一定要让经手人到南直巡抚衙门自首认罚,同时指认上下家;如是有意资敌,直接抓了人开香堂清理门户,再拿首级报官自首。
梁叛看得头皮发麻,这岳镇看着人很老实,没想到行事如此果决,的是个做大事的人,真正叫人佩服了。
信里第三点说,有人在苏州府上下传扬“倭寇无敌论”,刻意神话倭寇,贬损官军,不知松江这边是否有这等情形,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诫帮中弟兄,不可轻信,更加不可跟着谣传!
至于第四点是段千户的猜测:从松江府流入苏州的那些布,应该是松江府城外水次仓的布。这些布是贮存给台州新军支用的,棉布柔软保暖,眼下虽然即将入夏,但夏备冬装,有备无患。如果水次仓军备的布少了,有人要掉脑袋的!
看到最后一条时,梁叛猛然打了个激灵。
水次仓?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连忙向岳三跳打听:“岳老大,信里说的水次仓,是不是在甚么古蒲塘?”
岳三跳奇怪地道:“你知道?”
梁叛心中咯噔一声,果然!
他知道自己在哪听过这个仓名了,在冉清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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