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梁叛一拍桌子,喝道:“来啊,捜他的身!”
这一下变化陡生,别说那裴德洛没能反应过来,就连三座和头陀都呆立在那里。
还是三座反应快,立刻推了头陀一把,上前去扭住那裴德洛。
头陀也惊醒过来,叫道:“他娘的,早就看这番邦鬼子不顺眼了,瞧老子给你松松筋骨!”
左手捏在裴德洛的肩胛骨上,手指一用力,那葡萄牙人登时痛得满面通红,大叫起来。
梁叛本就有逼供之心,头陀使了这点小手段,正合他的意,因此并不阻止。
头陀也不为己甚,捏了一下便松开了,与三座两人将这家伙身上藏的东西全都翻找出来,一一放在桌上。
原来这裴德洛从海上漂来,身上所带的物件大半早已全然丢失了,只有几样贴身藏的还在。
他上岸后被解户发现,但解户是好心救人,自然没人来捜他的身,裴德洛也就放心下,这些东西仍是贴身带着,并未藏匿起来。
梁叛朝桌上那几样东西看了一眼,有两个扁扁的玻璃瓶,一粗一细,另外一只巴掌大的怀表、一根装在小盒子里的指南针以及两块金币。
梁叛拿起那块怀表看了看,又厚又重,还没有发展到后世那种掌心里小巧精致的造型,而且指针也是单时针,没有分针与秒针,此时指的却是五点半左右,与实际时间相差一个多小时,可见误差很大。
看来欧洲的科技,至此还没有明显领先中国的势头。
再瞧那两个玻璃瓶,都用木塞塞着,倒还严实,并未进水。
大的里面装满了黑色的颗粒,梁叛一看便知是火铳药。
他故意指着那瓶子问道:“这是甚么?”
一旁的头陀心想:这我知道啊,不就是火药嘛……
好在三座早防着他插嘴,偷偷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头陀果然晓得自己此时该当闭嘴,连忙把双唇抿住了,不敢说话。
那裴德洛眼珠一转,解释道:“这火药是鄙人野外引火之用,鄙人家乡小国愚民,不会天朝用石头这么一打便生火的法子,只好用这蠢笨办法。”
他在中国已有数年,各方人士都打过交道,素来知道明国人狂妄自大,全不将外国人放在眼里,只道中国以外全是刀耕火种的番邦夷狄,因此只要奉承他们几句天朝上国的话,必然引得这些明国人哈哈大笑,即便是矜持些的,也总深信不疑,点头含笑。
裴德洛靠着这个办法,加上金银的手段,在广州府县官商之间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办成过许多事情。
头陀果然一脸得色,笑道:“哈哈,你们这些番邦鬼子便是蠢笨得紧。”
梁叛暗暗冷笑,这瓶火药材质上佳,细腻有光,绝非寻常引火之药可比,成色与之前在安家庄仓库里见到的那批相仿佛,都是上好的火铳药。
他心里明镜也似,却不当即揭穿,而是打开了较小的那只玻璃瓶。
这瓶中装的是一卷薄薄的羊皮纸,倒出来展开一看,寥寥十几行字,尽是葡萄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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