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有人怀疑这套“官民论”或许并非出自何慎恭之口,乃是附会之人杜撰。
可也有人言之凿凿地说,何慎恭不止一次亲口承认过,这“官民论”确乎是他的言论。
常朴对此就非常疑惑,以至于到现在也无法判断,眼前这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只好恭恭敬敬地道:“朴不知身犯何罪。”
何慎恭也不着恼,更不着急,只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说道:“嗯,那也罢了。你不肯说便不说好了,做官的贪也好、酷也好,全是个人心性,你不说本官也不强求。”
常朴听得云里雾里,心想:巡抚大人似乎对贪酷之官并不厌恶,可他自己并无甚么贪酷的传闻,可见并非那种同流合污之辈,这其中又是甚么道理?
就像何慎恭猜不透这常朴担着革职入狱的风险,少收甚至不收布解,是出于甚么心理一样,常朴也猜不透这位南直巡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甚么药。
何慎恭道:“你既不肯说,那便请罢——来啊,带常知府下去。”
外边立刻走进来两个差役,一左一右将常朴叉了出去。
之前被屏退的随从下人也回到堂内,再度替巡抚大人续了茶水。
何慎恭看也不看那随从,朝堂下说道:“松江府推官林逋可曾归案?”
堂下差役回禀道:“林逋早已失踪,因此无法抓捕归案。”
何慎恭居然也不以为意,只轻飘飘地说了句:“那便算了,等着罢,是死是活,早晚也会出现的。”
他预感到松江这边要有大动静发生,自己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带走几个便带走几个,自己够不着的那些,也就算了。
他认为做官之道,就是见好就上,见坏就收,明哲保身为第一要务。
林逋还在梁叛庄园地下的其中一个地窖里。
不过已经被打得死去活来了,如果今天他还不肯招……那就不打了,换小昭狱的上。
当然了,大昭狱的弟兄们有的是法子对付这些不肯开口的玩意儿,只是这次来得匆匆,不曾将刑具带来,否则古平岗大昭狱里那些五花八门的玩意儿,能教林逋这种货色把祖宗十八代干过的龌龊事全都招出来。
毕竟这大明朝能扛得住昭狱一声不吭的,也就一个“留作忠魂补”的杨继盛了。
梁叛倒是不着急,他最近新发明了一种酷刑——说是发明也不准确,是从金庸先生的小说《侠客行》里边儿“借”得的,叫做“开口笑”。
就是找一根棍子,直接从犯人嘴巴里捅进去,一直捅到底,刺穿肠胃……
当然了,梁叛没有丧心病狂到真这么干的地步,只需拿个棍子比划一下,然后跟犯人渲染一下捅进去以后的惨状,只要不是心理素质特别强的,该招也就招了。
纯粹吓唬人,而且刑具好找。
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先拿林逋试试。
他现在没空,正在内院与冉清聊何慎恭的“官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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