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厮朝里面张了一眼,陈纪当即抓起一只蹄髈,狠狠砸了出去,吼道:“你给老子马上回台州,把温供奉叫来!”
……
张小旗找的那群泥瓦匠的确靠得住,第二天便来了十几个,都带着家伙。不光有城内的,还有左近乡里的,七八个是大工,其余都是学徒。
校场中也没甚么困难的活路,只要将损坏坍圮的房屋,照着完好的样式重新修缮起来便是了。
该砌墙的砌墙,换瓦的换瓦。
城南十几里外便有一个烧砖瓦的窑口,供应很快。
其实要从窑口买的只是瓦片,砖根本不用,张小旗按照梁叛的命令,从卫军当中抽调了一百人,都到后所山挖黏土回来,和水倒进模子里,烤干了就是一块方便廉价的土坯砖。
因为许多房舍的屋顶坍塌日久,檩条、椽子都坏了,因此下午又来了一个木匠,带着三个学徒,又领了二十个卫军,上山伐木。
一时之间校场内外热火朝天,连很多城内居民都被吸引过来,大人娃娃远远地围观,仿佛是桃渚城多年不遇的一件热闹盛事了。
铁匠一时之间倒并不好找,冒慧仁在任上十几年,从来也没想过要修兵备,偌大的千户所中并无一个铁匠,只好将损坏的兵器全都装车拉到城外好几里远的铁匠铺去。
梁叛早上下午各来一趟监工,其余时间便躲在家里养清闲,连衙门的大门也不曾进去过。
程小二也听了他的安排,安安心心地带着大军驻扎在城外,对桃渚所的事全然不问,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校场中损坏轻微的房屋已经全部修缮一新,看进度着实不慢,梁叛干脆不再监工,整日躲在家中。
到了第四天,忽然有人来访,是南北商行的陈亭。
梁叛在池塘边见的陈大东家,一人一张竹椅,坐在塘边柳荫下吹风。
一见面,陈亭先谢了梁叛的照顾,将几百两银子托给他采办。
梁叛笑笑,说道:“交给谁办不是办啊,找个信得过又懂行情的,既省事又放心,于桃渚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也值得为这点小事专程来谢我?”
陈亭笑道:“那只是一方面,除了道谢,还有送马,大人要采办的二十匹马,已经送到了。如今台州马少,市价是十二两四钱银子一匹,不过在下托了些旧关系,颇有折扣,划下来十一两二钱一匹,总数是……”
“打住打住打住!”梁叛连连摆手,制止了他的乘法算术,说道:“总价按照十二两二钱银子一匹结算好了,银子从总数里扣除,每匹马多出来的一两银子是你自己的关系,算你抽酬佣。”
这并不是梁叛慷公家之慨,也并非假公济私收买人心。
实际上马匹眼下在台州的市价虽然是十二两四钱,但如果桃渚所自己派人去采购的话,也能将价格砍到十二两二钱左右,再少的一两银子,就真是陈亭自己的关系了。
他们家从四海商行到南北商行,都做马行,肯定需要采购马匹,这方面关系自然是有的。
实际上按照十二两二钱结算,虽然单价上既不吃亏也不优惠,却已经是桃渚所占了便宜,毕竟省下了这几日采办差旅吃住和人力的项支出。
说起剩下的银子,梁叛问道:“扣除买马的钱,剩下的全部折成粮食。对了,你那里调集了多少库存,几时能采办足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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