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亲军的锦衣卫。
所以说这个能力只能是来自眼前这位梁百户。
那么梁百户到底是……
陈大东家立刻强行制止自己思考下去,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地认真倾听面前两人的谈话。
其实裴德洛猜测的结果,也早已在梁叛自己的猜测当中了,现在提及此事,不过是借此机会进一步对裴德洛的考验。
现在看来,考验的结果很不错。
但是梁叛还有一个疑问:“那么这个任务为甚么交给了你?”
裴德洛突然愤慨地道:“因为那个任务很危险!明国的南直沿海,是徐海的地盘,如果说汪直是我们的竞争对手,那徐海就是我们的敌人!
“他是个疯子,他在海上打劫一切船只,包括我们的船,而且被他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这个任务没人愿意去,只有我这个无名小卒,汉话说得又好,苏菲娅便将这个任务强制交给了我!”
梁叛纳闷地道:“可是苏州的老黄潮不是你们的人吗,我之前以为他跟徐海有合作,但现在你告诉我他已经加入了耶稣会,那他应该会接应你们的?”
裴德洛不屑地道:“苏州的黄老大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他一面加入耶稣会,另一方面又跟徐海勾结!说实话你们漕帮的首脑都很骄傲,不肯加入任何来历不明的教会,就算加入也是为了利益,而不是信仰!所以苏菲娅那个贱人只能接引到两个最烂的货色!”
这就解释的通了,梁叛一方面完全解开了对裴德洛的疑心,一方面还对他的评价很赞同——现在看来,漕帮老大当中,苏州的老黄潮和台州的罗南斗的确都是最烂的。
其中罗南斗甚至连漕帮中人也算不上,就是个死皮赖脸的冒牌儿货!
当然了,要说烂其实泰州帮的柴豹子也不遑多让,可惜柴豹子早已在徐海和全师爷的控制之下,而且已经死了,不然苏菲娅说不定还能多创一份业绩。
现在他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完全了解,于是回到鸟铳的话题上来。
他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这个弗郎西斯科到底有没有鸟铳,如果真的有,不管他其他的话是真是假,都没关系。我们和倭寇最终一决胜负的,一定是海战,海战除了船,最重要的就是大炮和火枪。
“如果火器足够犀利,我们甚至可以在接舷之前就消灭掉敌人大半的战斗力。所以如果真有这批鸟铳,我们一定要拿到,不可以便宜倭人或者佛郎机人——强大敌人,就是在削弱自己!”
倭寇在陆地上大多都是小股作战,而且来去如飞,很难把握战机一决胜负。
即便在陆地上发现了大批敌军主力的踪迹,并成功接战取得上风,敌人也会想方设法退入海中逃命。
海战则不同,只要击沉敌方的船只,几乎就等于全歼了船上的敌人,没有船就不存在逃窜的可能。
所以在梁叛看来,决战一定是海战。
他想着沉吟许久,对陈亭道:“陈大东家,只好劳你的驾,再跑一趟,去问问那个弗郎西斯科,问他有多少鸟铳,愿意拿多少来换补给。”
陈亭答应着去了。
梁叛自然带着裴德洛跟在后面。
关押弗郎西斯科的地方并不是甚么牢房,而是一个石造的小屋,四面都是严严实实的墙壁,没有哪怕半扇窗户,只有一扇十分厚实的木门。
这里虽然不是正式的监狱,但显然就是用来关押的地方。
邓开和张桂两人还守在门外,梁叛远远朝两人挥挥手,两人便行礼退了下去,但并不离开,只是走到远处等待命令。
陈亭打开屋门的时候,只听那弗郎西斯科一下就跳了起来,叫道:“啊哈,尊敬的明国大人阁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的,看来我猜得不错!”
陈亭当即抛出了梁叛的两个问题,弗郎西斯科显然也对这两个问题并不意外,但是好像故意避而不提,反倒侃侃而谈起来。
他道:“其实我们并不是去日本的商船,我想睿智而尊敬的明过大人阁下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我们是隶属于满剌加总督的一艘货船,负责向东方的驻军运送物资和货物。
“我们的船从满剌加出发,正打算运去壕镜澳,却被一群该死的日本海盗追赶,一直将我们追到这里,以至于我们的航程比预定的超出了上千海里!刚才人很多,所以请恕鄙人没有实言相告,但我现在说的,全都是真相,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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