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山岛的港口中着实骚乱了一会儿,滚滚浪涛已经毫不留情地侵入了这一片上佳的避风港,稍小一些的船只就像颠勺时的食材,在这口大锅之中抛起,翻个儿,坠落。
人屠陈东叉着腰立在一艘快船的船头,目光阴狠地盯着那个即将消失在浪潮中的黑点。
在他身前跪着两名船员,都是游得太慢,被海盗们从水中捉上来的。
陈东狠狠一口浓痰吐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突然拔出一柄倭刀,大喝一声,刀光闪过,已将那船员连头颅带右肩给砍了下来。
另一个俘虏吓得大声惨呼,不停的向后挣扎。
陈东一脚便将他踢进船下的浪涛之中,脸上青筋暴起,腮帮子高高地鼓着,突然便爆喝一声:“给老子追上去,杀光,杀光!”
二十余艘快船当即奋勇向前,竞相冲进飓风海浪之中,朝那炮舰追击。
文森特站着剑柄,挺立在陈东的身边,他当然也迫切地想要追上那艘炮舰,因为他看见了苏菲娅,就在那艘船上,就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想到那个男人,文森特不禁咬紧牙关,就是他,那个在台州城,从自己剑下逃走的,臭虫!!
可是,这等风浪……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脚下的这艘快船,已经好几次都被大浪抛了起来,船底撞击在水面上所发出的震动,让他的心中也感到震颤。
文森特脸色发白,右手紧紧地捏住剑柄。
他有点想回去……
梁叛走进天草芥医治苏菲娅的船舱,看见苏菲娅肩膀上的那支羽箭已经拔了下来,日本和尚正用撕下来的布条按住伤口止血。
船舱内本没有甚么光亮,天草芥左手按着伤口,右手则举着一盏油灯,尽量保持着平衡。
饶是如此,还是因为船身的晃动而泼出了不少的油渍,使得他的右手上尽是油光。
梁叛皱眉道:“怎么不给她包扎?”
天草芥无奈地道:“伤在肩膀,包扎需解衣露体,小僧乃是出家人,如何使得?”
“我就说你禅味不够!”梁叛不屑地道:“现在是救人,管她甚么解衣露体,岂不闻‘色即是空’、‘诸相非相’?都是你自己修行不够,心里执念作祟!”
“是!是!”天草芥,合十惶恐,额头顿时渗出汗来。
“行了,你去罢,教他们在船上找些吃的用的,还有金疮药,我们也不知几时才能到岸,等会下雨的话派人多接点雨水。”
“是。”
天草芥放下油灯,退出门外,吩咐去了。
梁叛蹲在苏菲娅身边,只见这番婆子面色发白,眉头紧锁,却更添几分较弱柔美之态。
此时天草芥一走,那块止血的布条立刻被血水冲掉。
这时苏菲娅突然浑身打了个冷颤,整个人蜷缩在一处,梁叛才想起她是浑身湿透的。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将她的衣衫解开,露出粉嫩的香肩,手指从她的肌肤上摩挲而过,只觉滑腻柔软,让他心中微动。
苏菲娅此时睁开双眼,向梁叛幽怨地看了看,便又将眼睛紧紧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