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因为这段惨痛的婚姻,使他沦为了一个精神上的残疾、一个彻底的废人。
康端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强行逼迫自己将目光从中正街上收回来,河面上一阵风吹过,吹得他透体冰凉——只是这么一会儿,他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他抬头向自家所在的三条巷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回家,一转身便漫无目的地朝太平里的方向走去。
他不想回家,是因为家里还有很多那女人的影子,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再回到那个家、睡在那张床上,或许会将他自己逼疯。
……
青龙街的拐角处,几个人影缩在巷子里,老撇时不时探出脑袋朝外看两眼。
此时青龙街上已经陆陆续续有部院官吏们前来上职了,各色的车马小轿粼粼辘辘,教人目不暇接。
老撇抬头看看日头,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一把扯过潘六来,低声喝问:“妈的,等了这么久,人呢?这许多马车轿子,哪个是他?”
潘六之前压根没想到这一茬,还以为就像在亳州老家一样,带几个人躲在巷子里,见到仇家经过冲出去砍就完了。
谁他娘的能料到,南京人都坐车乘轿啊!
老撇恶狠狠地道:“再等一炷香,再不来就给爷们结账走人。”
潘六急了:“那怎么成?你们定金已经收了,不干活想走?还要给你结账?”
老撇扭头吐了一口痰,手指戳在潘六的胸口说道:“咱们道上就这个规矩,要嘛你把人找出来,要嘛我们弟兄冲出去,随便找个人把事儿办了,总之银子一分不能少!”
潘六气得发抖:“你们还有没有江湖道义!俺每亳州地面上开窑子的都比你们讲理!”
老撇目露凶光,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一名矮壮敦实的汉子立刻走上前来,一声招呼不打,抬手便重重一拳擂在潘六的鼻子上。
潘六惨叫一声,鼻子歪在一边,鲜血淌得半边脸颊都是。
“畜生,你每……强盗、土匪,天打雷劈!”潘六瓮声瓮气地叫喊着。
“你踏马嘴还挺凶!”老撇狠狠一脚踹在潘六的小腹上,“来,招呼招呼亳州来的大老板!”
几个打手闻声上前,照着潘六的脑袋、后背一阵拳打脚踢,口中辱骂不断,最后他们从这个可怜的外乡人身上搜出了一百多两银子,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潘六满头是血,一面吃力地朝巷子外爬,一面哭着大骂:“南京城的黑道儿太踏马黑了!”
忽然前方传来嗒嗒的马蹄声,很快一匹马停在巷子口,马上的人俯视着爬出半截身子的潘六,捏着下巴审视了半晌,才嘀咕着说道:“这人怎么有点像昨天被我捶的那个货……”
潘六勉强昂起酸痛的脖子,定睛一看,顿时就像遇着了救星一般,举着手叫道:“就是我,我就是那个货,麻烦你,瞧在同僚的份儿上,替我叫个大夫……”
……
南京锦衣卫衙门,陈碌兴冲冲地走了,他要赶着去筹银子,先把这十二个珍贵的名额给定下来!
毕竟眼下的买卖市场太疯狂,南京大理寺排队等着买官的人有的是,下手稍稍晚一点,就连汤渣子也剩不下了。
钱丹秋独个儿坐在大堂里,从袖筒之中掏出那个信封,笑了笑,自语道:“果然,有的人天生就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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