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秾等人之所以到现在也没能将秦墨笙弄出来,便是因为他们处置此事的时候,一直都是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在推进,自始至终没有尽到一个认错可关怀的态度。
要知道周奋也是湖溪书院的人,也是他们的同门同窗,上过同一个教授的课,被同一根戒尺打过手心,在同一个洗墨池边洗过笔,坐过同样的学堂,住过同样的学舍。
现在除了陈碌他们给那周家堂兄送过一些收殓的使费,和吃用的银钱以外,书院至今没有任何表示……
派去找段飞的人离开不多久,在茶社中没有见到面的沈教授等三人却登门拜访来了。
陈碌在前厅里正常接待,不过一看蔡秾黑着一张脸,沈教授也皱着眉头的样子,他心里更是不快。
四人对面而坐,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沈教授先开口:“谦公,你公务繁忙,本不该打搅……”
陈碌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了他,说道:“我没甚么公务,沈教授有事便说好了,但能效劳之处,一定尽办。”
他不这么说还好,蔡秾一听立刻站起来,大声道:“陈谦台,你架子太大了罢!沈教授请你不去,连个招呼也不打?”
沈教授没有阻拦他的失态之语,显然心里也有几分火气。
陈碌却淡淡一笑,并不解释,只道:“有甚么事请说。”
蔡秾怒道:“你不将沈教授放在眼里,是不是连书院和山长也不放在眼里?”
丛老笑呵呵地道:“桑梓,对陈首脑客气一些。”
陈碌皱眉道:“丛老头,你少在我这里阴阳怪气!你这种人便是老鼠屎,书院好好一锅汤也被你们搅臭了!”
丛老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却只是淡然一笑,说道:“首脑教训得是。”
陈碌对这种老东西还真没甚么办法,一股气憋在肚子里,半点儿发不出来。
沈教授总算调整好了心态,冷着脸道:“谦公,秦墨笙之事,你作为南京首脑该当出力啊,上元知县颇为重要,书院也是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拿到手的……”
陈碌今天也不想给沈教授面子,不屑地道:“甚么代价?不就是放弃了一个梁叛?书院一个铜子儿没出,半点人情没欠,这算甚么代价?还有,你们到底想保秦墨笙呢,还是要保上元知县?”
沈教授听出他话里带刺,便很明智地将梁叛的事略过不提,皱着眉道:“保秦墨笙和保上元知县似乎并无区别。”
陈碌道:“当然有区别!要保上元知县,便不必管秦墨笙,等他判下来夺了官我们再买回来便是了。要保秦墨笙就必须让他认罪,向周家人请求原谅,该赔银子赔银子,该抹面子抹面子,书院也要放下架子对周家人慰问关照,还要在书院内部对秦墨笙施以惩戒,这都是应当的罢?”
蔡秾道:“人都死了,大不了赔点银子,为何要让书院出面?还要对秦墨笙施以惩戒,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沈教授看了蔡秾一眼,转向陈碌道:“谦公说得不错,略施惩戒是该当的。不过让秦墨笙认罪似乎不太必要,毕竟是我书院近年少有的青年才俊,过分打压或有不妥。”
陈碌严肃地道:“这不是打压,这是书院的纲纪!我们不能事事皆考虑价值几何、是否划算,这些想法不是书院和你们这些做学问的人该有的,有些东西不可以用价值来衡量!”
喜欢锦衣大明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锦衣大明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