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看着张太岳离开的背影,有些桀骜不驯的脚步,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感慨,看来端府的境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景王不但明目张胆地掳走了本因坊算砂,还策反了端府留在这里看守的人,他在用这种方式在向端府,也向新来的梁叛示威。
不过梁叛觉得这事儿是景王在自作多情了,策反个把意志不坚定的人而已,自己根本不在乎,张太岳也不会在乎。
张太岳这种人,只会越挫越勇,迎难而上,这样的示威只会激起他的愤怒和斗志。
甚至在梁叛想来,端王大概也不会在乎,那个佛系的亲王,如果不是在争储,或许根本不会向这些官僚们多看一眼。
本因坊算砂的事梁叛很快便抛开了,除了店铺和生意,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当天下午便在会同馆中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这是张太岳说好替他请来的,老熟人,卢献之。
卢献之进门时的脸色不大好。
比起在松江时那副端得很稳当的官派架势,此时显得匆忙而急躁。
忠义替他沏茶,他只是摆摆手,不喝茶,是一副有话快说、马上要走的样子。
显然,他对梁叛的召唤十分抵触。
梁叛坐在自己位置上,喝着茶很悠闲地道:“听说你在朝堂上告我的刁状?”
卢献之咬牙道:“这里是京师,你还想为所欲为吗?”
梁叛轻轻放下茶杯,淡淡地道:“看样子,你是不想谈咯?”
“哼!”卢献之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我之间没甚么可谈的!”
梁叛也不留他,一挥手指向门口:“那你请罢。”
卢献之脚步在地上挪了半寸,终究是将心里那股转头就走的欲望压制下来,腮帮子抽了两下,没好气地道:“你到底想谈甚么?”
“呵呵,你也不是很硬气嘛。”梁叛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在朝堂上污蔑我,现在不应该先给我道个歉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卢献之的五官扭曲起来,指着梁叛大声咆哮,似乎这样的大嗓门可以替他挽回几分尊严。
梁叛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毫不留情地道:“十六日我有一次面圣的机会,而我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每一点时间都很宝贵,我可不想浪费在‘卢献之’三个字上。你也不想罢?”
卢献之低吼道:“你就如此有把握,能够通过十五那天的诘问?”
“狗屁诘问。”梁叛不屑地道:“我的奏疏所写都是真的,你们这帮人在我看来,都是插标卖首。别说我十六那天一定能去西苑,就算去不成,我也随时可以密奏与闻。你别忘了,在你们看来是吹牛骗人的那份奏疏,就根本不是通过内阁递上去的。”
卢献之没再争吵,而是静静地看着梁叛,满眼的复杂与挣扎。
良久,似乎任命一般,肩膀塌了下来,声音平静地道:“是庞翀逼我在朝堂上向你发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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