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自己又向他了解病情,他只道是年幼时便体弱,长大了虽好些,但改观并不大。去年与朋友到太白山一带游玩,回来后便觉整日疲乏得紧。后来因儿时定的亲,对方希望他考取功名,这般才好风风光光地嫁女儿,是故便开始发奋苦读。但一两个月之后,他就病倒了。也说不上来哪儿难受,就是觉得没有精神,没有力气,感觉冷。其他的,也没什么。自那以后,他连书也看不进去了,感觉一天比一天虚乏,甚至感觉整日都想要迷迷蒙蒙地睡过去,吃饭都觉得费力气。
听罢他的话,自己蹙了蹙眉,暗觉他这是受了太白山清寒之力的影响,加上其本身体质就偏阴寒,能相对于体质偏阳盛的人更加受清寒之力的青睐,再加上后来苦读导致思伤脾,运化不利,加深清寒之力对其身体的影响。又一拖再拖,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方才那小厮还说,请了许多医士来看,都不见好。
看样子,便是这些医士仅仅也就只是普通的医士罢了。
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人界的七十二洞天福地以及一些秘境,即使有的地方看着温暖如春,甚至感受也温暖如春,但因为清气比浊气轻,想要聚集就必须寒而凝。
是故,这些地方都是清冷的。
他这般身体跑去玩,还从这南边儿往北边儿去,一路的舟车劳顿,不出问题倒还怪了。
考虑到现在是夏天,对他这病的调养还算是有利的,遂自己对他道:你的病,在下大概有了诊疗的方向,现下便可为你开具一副药方,先行服用两月。若是好转,便可停药。平日里,多用热水沐浴,注意少受凉。两月过后,应当无碍。若是好转不多,便继续服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需耐心些。毕竟,你这病也拖了不少时候,想要痊愈,的确需要花些心思。养病期间,还望你能安心调养,不要去浪费精神想些杂事,这对你的病情有害无利。在下这就去为你开具药方,一日三次,按时服用,须饭前热饮。
说完,自己便开始收拾诊疗箱,准备离开。
他抬眼,郑重地道了一句:多谢。
之后,自己便出了门,与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厮去了会客厅,为他写下药方,又将一些注意事项向那个小厮细细叮嘱之后,自己这才离去。
那小厮挽留自己,希望自己吃了饭再走,但自己婉拒了。
因为,自己对于他的病症,也只能说是大概的有个判断,不能说是完全的肯定。清寒之力的事情,也只有像自己这般才清楚。若是这毛病搁在一般的医士那里,还觉得这玩意儿应该属于不治之症了。就他那脉象摸来,还真就是奔着死人去的。
只是,自己对于他的病还是有些疑问。
他这身子究竟差到了什么地步?仅仅就是这般折腾折腾也能病成这样?莫非还真是人就是六界之中最弱的存在吗?
虽然自己对此还是有些疑问的,但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放在心上。
这世上的病千奇百怪,并不是每一种病都能治疗。只能说是尽最大努力去缓解别人的病痛罢了。
时间就在自己对一位又一位的病人诊疗中流逝。
很快,在此处游医的时间到了,师父打算带着自己去下一个城镇。
那晚,很难得,还下了场大雨,几乎把热气全部冲刷,凉快透了。
在师父租用的那个小院儿里,自己站在窗前,看着雨停,感受带着凉意的风抚摸着仅仅只穿着里衣的自己,觉得十分的舒爽。
这天儿也热了很久了,是该下场雨来凉快凉快了。
自己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遂也不在意这种级别的凉意,只觉得舒服。
但师父看到了,却将自己给训了一顿。
为了这事儿,几乎是被从头骂到脚。
骂完了,还气呼呼地要自己去城郊给他挖刚好经过雨水冲刷,而从土里出露的药材。
虽然受了一顿骂,但自己知道,这是师父在关心自己,怕自己受了凉,这般启程以后,少不得舟车劳顿,容易生病。
虽然他还让自己去城郊给他挖药材,但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顺便去活动活动,这般也免得受了这雨水的凉意。
知晓他的心思,自己自然也乖巧地穿了外衣,提着个竹篮子,装了个小铁锹,就往城外去了。
刚刚下过雨,城里的路上,还到处都是水淋淋的。
此刻是深夜,大家都歇息了,除了挂在街边的红灯笼还在尽职尽责地为行人照亮前方的路,整个城都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自己每走一步,都会因为踩踏而溅起轻微的水花。
这般模样,鞋面儿和裤脚肯定是要遭殃的。
白衣染了污泥,洗起来可着实也会费一番精神。
等着自己回去了,估计师父也睡下了,他从不超过子时睡觉。
这般,还是架个结界吧~
难得的偷个懒吧~
现下也四下无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自己轻轻捏了个诀,让自己的鞋面儿和裤脚免受这脏水的戕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