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的拍……王谧推开房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下雨了!下的还不是一般的雨,是暴雨加冰雹!成串的冰雹砸到地上,噼里啪啦的,特别密集,暴雨如晦,狂风还在为虎作伥。猛烈的大风,将庭院里的树吹得东倒西歪,王谧只在门前站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眼看着院子里的积水就上了台阶。“狂风暴雨?”“不是好兆头。”王谧喃喃自语,赶紧把门窗关好。本想起个大早去和谢玄他们汇合,之后再换上铠甲,准备出发。谁知竟然遭遇了这样的坏天气,不必再等了,能顶着这样的狂风暴雨出征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阿郎,看这情形,开拔只能延后了吧。”段先也揣着手,装模作样的望着天。“也只能如此了,怎么会突然变天了?”王谧想不通,就在昨晚,他从粮仓返回房间的时候,路上他还专门看了看天色。那真是星星亮闪闪,皎洁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这样月明星稀的夜色,绝对预示了今天会有一个好天气。行军打仗嘛,也需要讨一个好彩头,尤其是在古代,事事都讲究观天象,算一卦。大军出征这样的大事,当然也不能例外。昨夜看夜色正好,他还特别欣慰的,没想到……“是啊,小郎昨天晚上还说但愿明天有个好天气,老天爷竟然不给面子。”不管能不能出征,段先还是先把铠甲穿好了,他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但话一出口,便立刻感觉有些不对劲。小郎说了愿望,今天天还没亮就变了天,难道……段先转向某人,果然,王谧的脸很黑。“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乌鸦嘴吗!”不好!被发现了!段先嘿嘿一笑:“小郎说的太严重了,老天爷是何等的神通,哪里会听小郎的话。”这句话似乎也不怎么好听,王谧的脸更黑了。“再者,现在下了大雨,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在帮忙,小郎想想看,现在大军缺粮缺的厉害,若是停留在这缘江戍一天,说不定就想出对策来了。”王谧冷笑道:“我以为我想的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你小子比我想的还好。”“你以为,那稻谷是天上的冰雹,想来就来,一来一大车吗!”子不语怪力乱神,王谧心道,现在若是真的有哪个神仙拜一拜就能发粮食的话,他相信,谢玄也一定会去扣他三个响头。“走吧,去谢将军那边看看,出征与否,有什么计划,终究还得听他的。”…………缘江戍,不算宽阔的街上。几十个士兵,兵分几路,踏着泥水,嚣张的前行。“我们负责这边的几家,你们几个去那边。”头顶红缨兜鍪的士兵,看起来是队主一类的人,正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各自行动。“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刘将军说了,这次有北府军的谢将军给我们撑腰,我们只管把粮食都抢出来就是了!”“是!属下遵命!”队伍迅速散开,士兵们都瞄准了自己的目标,迅速行动。不一会,就见已经有士兵顺利从乡民的屋子里搬出了米坛,米罐,这位队主,名叫江元生,正是荆州兵的队主。看到手下们战果颇丰,江队主十分满意,也带着人,向着前方的住家行进。时隔一夜,规模宏大,人数众多的北府军加荆州兵联合兵团,居然还停留在缘江戍这个小地方,没有开赴襄阳,都是因为天公不作美。虽然粮食不足,但是谢玄仍然决定按照原计划出兵襄阳,边走边想办法。谁知今早推开大门,正要行动,却见一大片乌云迅速向缘江戍靠近,不一会就犹如一口大黑锅,当当正正的扣在了缘江戍的头上。顷刻之间,大雨洒落,好像瓢泼,不只是雨,雨里还带着冰雹,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不小心拍在脸上,砸的人生疼。最大的雹子,竟有鸡蛋般大小,十分恐怖。谢玄站在门口,看到这样汹涌的雨势,哭笑不得。这样的天气,出征是不可能了。到处都是黄汤泥水,道路泥泞不堪,别说人不好走路,就是战车都会陷在泥地里,动弹不得。人不能和天争,谢玄也只得命令大军原地休整,等到大雨停歇,路况变好在开拔。短暂的时间,谢玄一点也没浪费,他迅速想到了一个缓解大军缺粮的好办法。他打上了缘江戍的主意。众所周知,就地取材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缘江戍既然是戍所,弄出点粮食来,不是易如反掌?谢玄本来是个仁义的将军,可是面对如此难题,也只得使用缺德的损招了。他派出士兵在缘江戍境内征集粮食,说是征集,其实不就是横抢。缘江戍的乡民,日常耕种田地本来就是要给戍所交粮食的,而这些粮食也都是供给到缘江戍暂停的士兵补充粮草的。可想而知,戍所百姓的手里还能剩下几粒米。戍所百姓如此困难,但是谢玄还想搞出粮食来,那就是从百姓们的嘴巴里抢粮食,不顾他们的死活了!这种恶行,只有那些横征暴敛的将军才会做,但是,谢玄也这样做了,他这样顾忌脸面的人,自然不会自己出面。冒着暴雨,他坦然的将刘春叫来,让他带着荆州兵去抢粮食,他带领的北府兵,却还要落个好名声。刘春也不傻,你都不出面,我凭什么出面,一甩手,就把差事交给了手下的队主江元生。抢粮食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生存,不必刘春多言,士兵们都会拼了性命办事。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