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赵思雨靠着墙,感觉很无力。
她知道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有些人可以为了追求自由可以奋不顾身,有些人宁愿忍受暴力也不愿意打乱固有的生活节奏。可是,她觉得自己是可以帮助彭玲的,彭玲可以摆脱暴力,开始新的生活,只要彭玲信任他们。
可是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彭玲再次重回原点,伸手可及,却无能为力。
她在茶水间找到了秦聿,“有没有办法帮助彭女士?”
秦聿手里端着一杯咖啡,闻言转过身来,冷淡道:“她已经结束委托。”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她固执地问。
“你是律师,不是救世主,委托关系解除,你跟委托人便没有任何关系。”秦聿告诫。
赵思雨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纠结这件事,委托人已经结束委托,意味着她已经没有理由和权利去管彭玲的事。
与其说失望不能帮助彭玲,不如说怒其不争吧,援手已经伸到面前,可她却不敢接受,何其悲哀?
赵思雨沉默,过了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抱歉,当我没问。”
“怎么啦这是?”乔律师来茶水间泡茶,见两人气氛有点不对,不由问了句,随后看着秦聿开玩笑道:“秦律师又欺负你啦?”
大家都知道秦聿不大待见赵思雨,时不时被教训,早已见怪不怪。
赵思雨摇摇头,“没有,是我们一个委托人突然结束委托,我心情不大好。”
“什么委托?”
赵思雨说了个大概,说罢又有些不甘心,“我们已经掌握她丈夫故意伤害的证据,别说离婚,把她丈夫送进监狱都没问题,可是她怕家人反对就这么算了,还相信她丈夫已经改好,家暴都是习惯性行为,哪有那么轻易能改好?”
她已经能想象到彭玲未来再次遭遇家暴的情形,不是她希望彭玲过得不好,而是家暴这种行为真的很难改。
乔律师一听便知道问题所在,叹息道:“这很正常,被家暴的受害者大多比较软弱,在家庭中出于弱势地位,被家暴又不敢反抗,然后就习惯成自然了,要是别人觉得他们可怜想帮忙,他们还不一定愿意接受,觉得别人破坏他们的生活,反过来骂你都不一定。”
“还有这样?”
乔律师慢声细语道:“嗯,我以前接过一个委托,有个女的家里四五个哥哥,她老公是个暴力狂,结婚没多久她就被她老公打得嗷嗷叫,她几个哥哥知道了上门帮她出气,揍了她老公一顿,结果她心疼老公报警把她几个哥哥劝抓紧了公安局,她老公要告她几个哥哥,狮子大开口要赔偿,不然让她几个哥哥坐牢,她一个字都不敢说,气得她哥直接跟她断绝了关系。”
赵思雨目瞪口呆,“……那女的脑子有坑吗?”
“所以有些家暴受害者我们可以帮,有些却没法帮,你不用自责啦。你这个委托人还算不错了,好好地结束了委托关系没有托着你们,既然她已经决定息事宁人,你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我们律师跟委托人的关系仅限于那一纸委托书,上面规定了我们能帮委托人做什么,还有时间期限,除此之外,我们终究是个外人。”
赵思雨懵懵地点点头,还震惊于她说的那个奇葩案例中。
就在这时,陶霖走过茶水间,正要进来,看到里面的乔律师,顿时脚步一顿。
乔律师扭头瞥了眼,陶霖顿时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脸上是营业的微笑,“乔律师。”
乔律师上下打量他,柔柔笑道:“陶助理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有吗?”陶霖嘴贫,“是不是更帅了?”
“不是。”她笑意柔和,“是突然有点人渣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