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审判长、陪审员入庭。”
听到刘一丹的声音,姜芮书和两个陪审员先后步入法庭,她走到审判长的位置往法庭里扫了眼,原被告双双到庭,原告邹岚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精瘦,烫了一头蓬松的卷发,妆容精致,看着是个精致的中年女人。
被告邹岩,身材微胖,看着是个和气的中年人,两人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邹岚请了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律师,比较眼生,邹岩请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律师,姜芮书感觉有点面善,应该是以前开庭的时候见过。
“现在开庭。”她敲了下法槌。
这个案子的争议点很明确,原告邹岚和被告邹岩都认为自己应该全部继承遗产,双方都不认同对方继承遗产。
姜芮书翻了翻案卷,“根据你们提交上来的证据,你们各自手上都有被继承人的遗嘱,对吗?”
“是的,我这份是我母亲亲手写的,这字迹一看就知道,审判长你看这是我妈的签字,一模一样的。”邹岚说着拿出另一份文件,上面有一个被继承人许宝芳的亲笔签名,跟遗嘱上的签字的确很相似。
“你这份遗嘱做过公正吗?”姜芮书问。
邹岚摇头叹道:“我母亲一个老人家哪里懂这些公正的事?她生前整天被我弟弟弟媳支使忙活,一点个人自由都没有,不然也不会悄悄写下这份遗嘱。”
邹岩闻言掀起眼帘,冷笑了声:“邹岚你别含血喷人,妈是我养的老,你一个出嫁女哪来的脸分遗产?你那个遗嘱肯定是伪造的。”
“被告先不要说话。”姜芮书警告他,又问原告,“你是怎么得到这份遗嘱的?”
“我妈给我的。”
“她什么时候给你的?”
“她去世前几天。”
邹岩忍不住再次开口,“妈去世前几天都没法动了,怎么可能把遗嘱给你?”
“我回家看她的时候给我的,你不知道而已。”邹岚反驳。
“妈走之前都是我伺候的,她做了什么我不可能不知道。”
“你伺候的?你没支使妈就不错了,妈走这么早都是给你折腾的。”
“你……”
“安静!”姜芮书敲敲法槌,“原告,被继承人是亲手把遗嘱给你的?”
“是的。”邹岚昂着头十分肯定道。
“被继承人给你遗嘱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我妈那时候卧床了,没什么精神,她把遗嘱装在信封里,放在柜子里让我拿回家再看,还告诉我不要让我弟弟知道,不然我弟弟会闹她不得安宁,所以我才一直瞒着没说,没想到她一过世,我弟就要霸占她的遗产。”邹岚瞥了眼对面的邹岩,“我妈估计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干,所以才提前给我写遗嘱,还让我瞒着,所以我妈根本不可能再重新立一份新的遗嘱给别人,还一点遗产都不让我继承!”
姜芮书略作沉吟。
根据邹岚的说话,如果她的这份遗嘱是真的,许宝芳作为母亲既然决定了把遗产都给女儿,就算修改遗嘱,也不至于立一份内容完全相悖的遗嘱,除非邹岚做了什么事惹怒了老人,或者邹岩做了什么让老人改变主意。
这也不排除有些老人一时意气,临终前看子女不顺眼突然改遗嘱的。